把頭發大概收拾下,套件純棉外搭,開門問:“有事?”
來人是張亦辰的秘書長高秋鋒,對方保持低眉順眼,唯恐不敬地說:“少奶奶下午好,今天老夫人從國外回來,少主已經去接機。您還有半小時準備時間,請抓緊。”
老夫人?張亦辰媽媽回來了?好像哪里不對。
不管了!回頭望眼表,四點二十,睡了不到3小時,實在困得要命,應句:“我下午有事,忙完晚上立刻上門拜訪二老。”
拉門拒客,一只手先一步擋在門框上,重新拉幾次門,對方堅持不肯松手。
她很服氣張亦辰籠絡人心的手段,瞅瞅高秋鋒毅然決然的樣兒,宛若喪失痛覺,反正她身邊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死心眼。
但難為一個花季清純少女,這是人干得事嗎?
“老夫人家的門鎖只能識別四個人,少主和老夫人不在,打掃衛生的馮媽請病假回老家。麻煩您先去開下門,好讓主廚和清潔人員進入。少主說了,老夫人吃不慣外面的菜。”
“門鎖怎么可能,”只識別四個人,后面的話南曦吞回肚子,她反應過來哪里不對。張亦辰父母近期基本在國內,出去的是她親媽。
兇悍表情一轉為贊賞,踮腳拍拍高秋鋒肩頭:“小高如此盡職真不錯,就是下次啊,你大可不必用敬語,直接說他媽、我媽即可。”
高秋鋒往后退步,避如蛇蝎地躲開南曦觸碰,正色道:“不敢。”
好!真好!南曦冷笑聲,換上少奶奶該有架子:“松手,等著,我去收拾。”
“是。”
換身寬松休閑裝,未施粉黛的坐上張亦辰派來專車。父母不似外人,往往越刻意打扮,越讓對方難受心疼。
從她市中心公寓到家里老別墅耗時四十多分鐘,困意有著欺軟怕硬的靈魂,往往承受不住過重的壓力,躲得不見蹤影。
坐在老房子客廳的紅木沙發,呆呆望著忙碌的人們,南曦憶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早在五年前,她英年早婚了。沒錯,她很時髦,開創近些年才流行的形婚加隱婚先河。
家里早年做房地產生意,在她20歲那年公司出現大變故,三叔伙同不少元老另起門戶,臨走前買通會計做假賬反咬一口。幾條金融罪名扣到父親頭上,父親為了保全身邊其他人,攔下所有被判。
當時無論她準備的企業規劃材料多全面,分紅多誘惑,曾經交好的世家全擺出明哲保身態度,閉門不見。只有張家的天禹肯伸出援手,可他家有個條件,便是她和張亦辰成婚。
對于張家二老來說,與其等張亦辰帶回個來路不明的女孩,跟著瞎操心,晚年不得安寧,不如選從小看著長大的丫頭。最少知根知底,而且非常喜歡。
張亦辰尚算孝順,并未明著忤逆二老意思。不過一雙冷厲的眸子倒看出她的不甘,簽訂下十年之約,需連本帶息還清張家幫忙補的12E稅款。若沒還清,最好有履行妻子義務的自覺。
哪怕時隔多年,南曦至今想起新婚當晚,都不禁渾身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