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盯著腳下的藤蔓和茂密的草叢,只覺還好有楊盼盼撐著她,她現在看啥都像好似會動一般。
忽的瞄見一雙鞋,很破舊很臟,好似七八十年代的軍用老布鞋。
關鍵那雙鞋還朝她悄無聲息的靠近,她渾身汗毛全炸起來了!
用手不住拍打楊盼盼,示意有東西在她們身邊啊。
可楊盼盼根本沒體會她的意思,只在她耳邊小聲安慰:“別急,馬上過去。你全當坐過山車,游戲已經完成70%的軌道,剩下最后30%,很快的。”
南曦不住搖頭,暗指楊盼盼的關注點不對。可她絕望的發現,楊盼盼錯以為她在害怕,反將她按得更緊了。
呼吸有點困難了,她真怕讓楊盼盼給捂死。
她小時候聽同班有個特別喜歡嚇唬人的男生講過一個故事,山間老林多精怪,何為精怪,乃是動物活得時間過長了,不死不滅化為精怪。
有的精怪可變幻各種形態,亦可蠱惑人心。最出名的當屬妲己九尾狐,靠敗了一座江山古今聞名。
南曦心中生出一種大膽的想法,難道楊盼盼是精怪變得?跟來的東西是她的幫手?
要命了,能逼著唯物主義的人浮想聯翩,可見她嚇得不輕。
但人害怕到極致,腦子卻意外的清晰。她受制于人不好輕舉妄動,而且對方那雙冰冷的手,只要稍稍往上或往下移點,她的大動脈基本一挑就破。
手摸到兜里揣著的刀,輕輕拿出展開,保持按兵不動。前有狼后有虎,南曦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努力克制心中恐懼,抬起頭看向前面,古代士兵通行隊伍只剩最后兩排未消失。
有的士兵少半個頭,有的士兵手臂長滿類似蛆的東西,但它們統一身后貼道黃符。
別問她為何能看得如此細致,但凡人遇到生命堪憂,必須盯著這些東西來謀取生機,是個人都比她看得還細致。
屏息凝視,待最后排士兵徹底消失進霧中,南曦一扭身揮刀劃向身后的東西。對方身手不錯,兩手松開對她的禁錮及時朝后一閃,但南曦能感覺到雖未命中脖子,但絕對劃到對方哪了。
“師父,你們快走,我來墊后。”
電光火石之間,順手撿起身邊的樹枝,一下狠狠戳入靠近她身邊的那雙腳面上。
一聲凄厲的叫喊響破山澗,緊接著前方傳來一聲蒼老的罵聲。
對方說了她聽不懂的土話,但從語氣可以判斷出,絕對在罵人。
南曦身邊的濃霧加深,濃到當她看不到任何生命體,包括樹木青草等等植物時,從濃霧中伸出一只干枯的青色手卡住她喉嚨。
呼吸隨著腦補供氧不足而減弱,在南曦微薄的意識里,她只有一種感覺,很想哭。好似對方奪去的不是她的生命,而是她曾經存在過的意義,快樂的記憶。
就在她昏厥的前一刻聽到響亮的鑼聲,整個人落入溫暖的懷抱,依稀間她好像看到一個人。
一個還沒來及罵他幾句,為什么不回她信息之人。
不知睡了多久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看到帳篷的睡袋旁邊坐了一個身影,本能想呼喚出‘張亦辰’三個字。
可再一看,好似又不是他。
南曦抬起手揉揉眼睛,視線漸漸聚焦,蘇竹的玉面映入眼簾。
他焦急地扶起她,詢問:“可有哪里不舒服?”
南曦搖搖頭,表示沒事,喉嚨好似堵滿檸檬片,又酸又澀,無力開口說話。接過黃怡遞上來的溫水,喝了兩口稍稍好點。
再用唾液潤潤嗓子,環顧圈帳篷四周,她讓安頓在工作大帳篷內。望見各個擔心的目光,可人群中沒他。
斂起眼底的失望,嘴角揚起一絲淺笑回應大家的關心。
“曦姐醒了嗎?”楊盼盼的聲音從人群后面傳來。
南曦聽著怎么有幾分要算賬的味道,腦子思緒一團漿糊,記不起太多林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