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去回憶,只大概記得那些士兵殘缺不全的身子和破舊古老的戰服。
“醒了醒了。”黃怡給她投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默默退到一邊。
楊盼盼單手撥開人群,席地坐在她睡袋邊上,抬抬另只未用的手,手心用紗布綁了幾層。應該傷口比較深,血透出厚厚的紗布。
“曦姐,我救了你,你還用我的刀捅我啊?”楊盼盼問得氣憤。
南曦眨眨迷茫的眸子,顯得無辜極了,看得楊盼盼于心不忍地抿抿嘴。
沖身后喊道:“算了,爸爸罵不出口,老周你來吧。”
楊盼盼起身讓出位置,南曦就見到一個人一瘸一拐地跳到她身邊。
待那雙破布鞋再次出現,南曦搞懂事情了,羞愧得目光閃躲。
周捷望著那張絕美的小臉蛋泛起紅潮,心里也有點發軟,長嘆口氣:“哎,南總啊,我和小楊算工傷吧。我們帶傷堅守崗位,在我們好之前得發三倍工資吧。”
周捷話前腳撂完,后腳南曦臉上羞愧一掃而空,抬頭直視周捷,杏目溢滿詫異。
無辜·曦指指自己問:“我干得?我怎么沒印象啊?”
黃怡憋笑推到人群后面,怕自己會忍不住破功揭穿南曦毫無破綻的演技。
見她不可置信的樣子不像在裝腔作勢,周捷和楊盼盼對視眼。
不約而同斥道:“不好!還著道呢!”
“快叫王大狗!”
不多時,王大狗端盆東西進入。未見其身,腥臭的味道已讓人們紛紛讓道。
待他坐下,南曦一眼瞧見他黝黑的大手伸進深紅的液體撈把。
下刻血淋淋的手朝著她臉摸來,南曦眼一閉心一橫,咬牙喊道:“停!三倍工資沒問題。”太臭了,忍無可忍,當破財免災吧。
結果她的額頭依舊未能幸免地讓血手拍上,南曦腦子‘嗡嗡嗡’幾聲,不得不說臭是臭了點,但她腦子一下如同太陽穴抹過清涼油的狀態,清明多了。
“謝謝啊。”響起陳謀岑的聲音,南曦睜開眼,偷偷瞄瞄坐上周捷讓出位置的師父。
王大狗說了幾句人們聽不懂的話,王西樂在遠處帶著情緒翻譯:“我阿巴說,還好你命大,遇到至陽至剛之人護住你心脈。老林多異象,以后不要擅自亂跑了。”
“好的,謝謝您。”南曦說完怕王大狗聽不懂,雙手合十拜拜。
“好了,散開吧,擠在一起空氣都不好了。”陳謀岑揮下手。
不耐煩的語氣比廣播喇叭好使,人們一哄而散出了帳篷。
見只剩親近之人了,南曦拉高被子裹緊自己,仍無法忘記那冰冷的絕望。
“師父,我見鬼了?”
陳謀岑給孫紅光使個眼色,孫紅光從桌上拿起他拍攝的小攝影機,支在南曦眼前點擊播放。
三位老人記錄下的畫面,比較直觀,比她從遠遠看到的東西清晰多了。能清楚看到這些‘東西’好像身體有點透明啊?
困惑地側頭等陳謀岑回話,余光不經意掃到周捷位置,他幾度要說什么,全讓楊盼盼攔住了。
陳謀岑接過黃怡遞來投好的溫熱毛巾,幫南曦擦干凈臉,中氣十足地說:“它們屬于磁場效應,曾經在這片土地發生過戰爭。在特定的經緯度和溫度氣候下,咱們看到了環境記錄下的回放。”
南曦乍聽覺得原來如此,細一想又不對啊,卡住她脖子的死人手那么真切。如果一切只是磁場回放,為什么王大狗要特別警覺?最后要敲鑼呢?
一定有詭異的東西存在,她剛入演員行時,聽過港臺過來的一味老前輩描述,講他們去不干凈樓里拍恐怖片的情景。有間緊縮很多年的門,推開前仍傳出打麻將的聲音。等他們破門而入了,在前的兩個人看到有四名闊太在打麻將。
可后面進入的人多了,闊太們消失不見。老前輩說因為陽氣涌入過多,導致沖散了‘它們’。
那會兒國內還未禁播此類題材,港臺流出很多真實故事改編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