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忍下噌噌往上冒的火氣,笑瞇瞇地望著張父,問:“張老哥,先前電話里你和我說的事情,是否作數。用不用我在和小辰那邊匯報下?”
李宏就差把‘張家到底能不能張父當家做主’的問題擺明亮出了。
言辭非常刻薄,除非張父答應作數,不然等于一個不作數的事情,張父沒經商量擅自安排了,現在需要作廢。作廢是小,間接表示他在向兒子低頭認慫,以后兩人位置互換下好了。
李宏說這話的同時,刻意瞟眼張亦辰,想看看他作何反應。但收獲了一張倨傲不亂的臉龐,不禁讓他心生幾分妒忌。若李銘有張亦辰一半的城府,他也不至于讓李瀟瀟個小妮子拿捏住命脈。
張父端起張母親自倒好的兩杯茶,中氣十足地說道:“我許諾的好處自然作數,但你應該清楚,我給的好處足夠我從國外引流技術進入國內市場。你手里的代理權,屆時會失去它獨特專有的意義。我喜歡和專注老實的人合作,你的態度讓我無法堅定選擇。”
張父三兩句讓氣氛變得壓抑不已,尤其李宏心里宛若有塊巨石壓下。他之所以敢如此在張、蘇兩家周旋,正因為手里有獨一無二的代理權。
政府看重于新能源汽車的技術,想先引進后研究,所以給了他很多好處照顧。
假使張家以幾倍的重金開道越過他,簽下同等技術引進回國,讓他手里的王炸意義作廢。他非但喪失了政府的照顧,還同時得罪了張、蘇兩家,簡直損了夫人又折兵。
別的公司可能犯不著花冤枉錢搞這事,但張家不一樣,若想將他擠出局,獨享新能源汽車的好處,具備拋擲千金開路的實力。
張父推下張母倒給李宏的茶,李宏懂了要送客的意思。
抱住張父已經端起茶,再次重申‘送客’之意的手臂,急得眼淚涌出眼眶。
哀嚎道:“張老哥啊,你已經很清楚我家的情況啊。兒子扶不起,女兒和我難一條心啊。咱們認識多年了,你當照顧照顧老弟,可千萬別放棄老弟啊。老弟哪敢有二心啊,這不一接您的電話,急匆匆地推掉蘇家老女人,帶著一雙兒女趕過來了。”
張父拍下胳膊上的手,這次李宏知覺恢復了,立刻松手。
不住抬腕,用袖子悲痛抹淚,哭訴道:“張老哥,我可羨慕您了,有個天才兒子,媳婦還拿得出手。相比您,我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沒點順心的事情啊。”
“容我考慮三天吧,三天后給你答復。”張父說得風輕云淡。
可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臉上,幾個晚輩自知失禮,忙低頭錯開。
三天,等于李宏若想把握張家的機會,需要拒絕了提早到期的蘇家。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張家,結果尚未知,待定。
張父連多余安慰的話都沒興趣多說,只朝宴會廳門口方向抬下手。
李宏明白再多糾纏除了自貶身價,無其他意義,便點點頭帶上子女,六神無主地離開。
搗亂的人走了,飯桌氣氛瞬間回歸的正常。
張母瞪眼張亦辰,嬌嗔道:“你爸為你才忍了一晚上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