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喚的低音很輕很輕,仿佛只是想喊下她,確認她是否真實的躺在身邊。
南曦忍了兩秒,本想裝睡斷了聊天的話頭,可不聽使喚的回應卻溜出嘴邊:“嗯啊,我在呢。”
罷了,病人最大吧,反正她也睡不著,再聊五分鐘的吧。
“下周環球樂園正式開工修建,二叔意思你有空你去開工慶典,沒空他再去。”
南曦默然語塞,自家媽媽和二叔對張亦辰比對她親,兩人有事先找張亦辰商量,視她為空氣。哎,世紀悲哀啊。
隨即想起個關鍵的點,心間如同讓針扎過般,隱隱作痛。
翻回身,直視那抹比以往多出幾分平和的眸光,“晚上你要告訴我的好事,就是環球樂園要開工了?”
“嗯。”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觸觸她起皮的唇瓣,越過她身子,伸向床頭。
南曦一把按住要起身亂來的人,怒問:“你要干什么?”
“拿水給你。”
一句平靜的回答,卻氣得南曦火冒三丈,眼底怒火旺盛,手上又得分外小心的控制力道,給張亦辰身子扶回床上。
“現在不是很渴,等渴了我自己拿,”南曦無法忽視張亦辰視線,聯系起他剛剛的輕觸撫摸動作,本能想罵句:‘臭流氓,生病都不老實。’
細一想不對,炙熱的視線雖然露骨,但溢出的關心讓人無法無視。
抿下裂開小口子的唇瓣,恍然明白他在意之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沖散火氣。
“我包里有唇膏,一會臨睡前涂下。”
“現在涂。”
張亦辰不容置疑的語氣又讓她的感動消散殆盡,這人真是每次帥不過三秒。
盡力堅守病人最大的原則,南曦翻身拉開床頭柜抽屜,取出包里的LAMER潤唇膏,發現忘記帶舀的小按摩棍。
為了讓監工安心,唯有用指尖勾出點,均勻涂上唇瓣。
在合蓋子的過程瞟見監工嘴同樣有點干澀,惡作劇念頭冒出腦海。光涂一個人,豈非辛苦她興師動眾的來回取放,必須讓張亦辰同享受下名媛、貴婦的保養。
把蓋子放到枕頭邊,食指輕沾上潤唇膏,一點點試上薄唇,輕聲說:“對我來說,最重要最能讓我開心的事情,當屬在意的親人安全健康。”
“曦兒!”張亦辰喉結快速滑動兩下,炙熱的鼻息噴灑在纖細指尖。
南曦似沒發現他的躁動般,不急不慌的輕聲提醒:“別亂動,你嘴也有點裂。”
“這樣涂太麻煩了。”
張亦辰身子向前一傾,吻上她厚涂唇膏的唇瓣。
讓偷襲的南曦屏住呼吸,睜大精致的杏目,瞪向恩將仇報的男人。
潤唇膏清爽的薄荷香味沾染到四片唇瓣,將兩人變為一種味道。
南曦手反復張開握緊,思想如同她的手,在不管張亦辰傷勢推開他,與忍耐包容病人之間反復橫跳。
可能算準了她的忍耐極限,在她即將發作的前一秒,張亦辰停止了‘貪吃’。
粉拳重重落在床上,以示威嚴和生氣,南曦重重哼聲:“討厭!”
擰好潤唇膏丟回包里,負氣地轉過身,把包扔到床頭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