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何毅放松下緊繃之色判斷,南曦的淡然平靜無疑博取到了他的一點好感。南曦事先看過段靜媛給她的劇本,在何毅的電影里有個女四的角色,正需要這樣泰山壓于頂色不變的性子,所以她從始至終繃著一張面癱臉。
何毅稍稍拿出點耐心和興趣,問向身邊的段靜媛:“天禹是哪家娛樂的子公司?”
“新公司,還沒有起色呢。你應該知道天禹進出口貿易,天禹石化這些龍頭企業吧。娛樂是他們公司剛成立不久的新版塊。”段靜媛幫忙解釋。
“老派資本涉足娛樂圈,天禹并非首例了,多數外圈轉轉,撈一筆或賠夠錢就撤場。”何毅意味深長地壓低聲音,調侃問道:“老廖肯定收了好處,委派你來帶他們小丫頭入場。”
段靜媛皮笑肉不笑地附和聲:“你就當我收了好處吧,快點試鏡吧,一會大部隊來了,說事情不方便。”
何毅勾起眼睛,嘖聲:“聽你這話,估計和好處無關了。你真是活菩薩在世,希望這個女孩子能懂感恩吧。”
南曦無意外拿下女四,何毅對她的好奇加重,問起她師從何人。
當聽到她誠實的回答,何毅差點笑掉大牙。
“陳謀岑的徒弟需要自己托人找機會啊?”
南曦淺笑下,應聲:“老師不知道我出來試鏡的事情,所以請您務必保密。”
那會在陳謀岑的認知里,她只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其次是個普通就讀于北影的學生。
“拍出來早晚會亮相啊,紙包不住火吧。”何毅以玩笑的口吻揭穿。
南曦從他藐視的目光能看出,他打從心理不信她是陳謀岑的學生。
“嗯,我會慢慢告訴他。”南曦聲音很輕。
直至現在,她相信當時的段靜媛同樣不信她所說的身份。可段靜媛與其他聽過的人不同,她選擇了自我欺騙式的尊重。
對啊,在人低谷時,尊重和認可往往比強硬的付出更可貴。
南曦深深嘆出一口氣,給段靜媛編輯了條很長很長的信息。發送過去,靜等了幾分鐘未收到回信。
猜測段靜媛可能睡了,幾天神經高度緊張,時刻留意事情局面,早讓她身心俱憊。
那就都好好休息一夜吧,南曦做好打算,將手機放在床頭柜上,鉆進純黑色billerbeck鴨絨被。
眼睛尚未閉上,手機震動起來。
南曦翻身拿到眼前一瞧,不是段靜媛,是寧偉。
寧偉打從負責二老的起居生活,慢慢讓殘酷的競爭磨平棱角,適應了從天禹第一大經紀人到小寧子的轉變。
信息透著謹小慎微:南曦姐,你應該記得大后天的重要事情吧?
南曦仔細想下,后天?
沒想出對應點,她的行程早無需寧偉經手,事情肯定與她的行程無關。換角度從寧偉的工作性質琢磨,南曦倏地想起一事,彈坐起來。
《玉壺冰心》的開機儀式在后天。
她倒不是因為劇組90%的老戲骨而擔憂壓力問題,最多她過去裝得乖點,肯虛心請教便好。
讓她感到恐懼的是忘記件正事,如果錯過最佳的時機,再想尋找合適的點很難了。
匆忙給寧偉回個‘嗯’,進入微信找到Dr林,留言:比較晚了,因確實有個急事打擾到您,我深感抱歉。麻煩您起來回我條信息,我在上月底約過您,請您去湘西給一位老人看老寒腿,不知您是否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