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抬起的步子無聲落下,杏目中黑色的瞳仁猛然劇震,心臟在空掉兩拍之后繃起,反復的收緊,如同隨時可能會爆裂。
下意識轉身朝相反離開,不在意背影是否狼狽,腦海里只有一句話在大肆侵襲:他來了,但他遲了。
“攔住他。”
把唯一的后路保障交給黃怡,可僅僅過了幾秒,單薄的肩頭讓一雙手重重攫住。
“曦兒,你幾次逃避,要毀約嗎?”
南曦定住腳步,回眸先瞪眼黃怡。
讓凌厲一剜的黃怡縮縮脖子,帶上熊蕊逃竄進飛機內。她是答應會保護小祖宗啊,但敵方太強大,請饒恕她能力有限吧。
待無關人等離開,南曦神色一變,眼角眉梢洋溢起明媚的笑容。
轉正身子面朝張亦辰,茫然地眨眨杏目,無辜反問:“你在說笑話,我會毀約?”
滿腹嘲弄的語氣如同細針,有著蠱惑人的外表,看似毫不起眼傷害性低,卻可以造成真實清晰的刺痛,成功挑破男人并不好的耐心。
張亦辰很想撕開那張絕美艷麗的面容,看看在她擅長偽裝的皮肉之下,是否無一絲在意。
“松手。”
南曦低喝聲,側身偏移下肩膀,想抽離出他的禁錮住,卻換來緊緊握在肩頭的手加重力氣。
一聲痛呼本能低吟而出:“好疼,你放開。”
“我說過不可能。”張亦辰用力將眼前的人兒擁入懷中,收緊雙臂攏斷她渴望自由的掙脫。
瑞鳳眼眼底僅剩的理智讓瘋狂占據,糜爛的沉淪流竄在血液里。
“是你未遵守約定,我答應你等你到四點,但你超時了。”南曦狠狠捶打在男人堅硬的后背上。
“四點整你在休息室看到我,你逃了。”
殘忍的事實戳破了南曦強撐起的鎮靜,嘴角的燦笑向上勾出古怪的弧度:“我逃了?哈,沒錯,我逃了。我真的很討厭你,你知道嗎?你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你從來不知道人間疾苦,該說沒興趣去了解。更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逃,不知道我在今年之前每天過得有多艱辛。”
死寂一片的廊橋只有耳邊錯亂的心跳聲提醒著她,她有荒唐,會喜歡上一個討厭的人。
南曦徑自搖搖頭,干笑兩聲:“哈,你不知道啊。你不知道我從來不敢多睡,怕耽誤每天疊加幾個的拍攝檔期。不知道我想過多少次再熬熬,咬牙熬過隨時可能壓倒人的債務。不知道我為什么總想著逃離你,因為逃離你代表我還清了債務,過上輕松的生活。不用擔心如果有天南家破產清算,成千上萬的人會失去工作,父母親人會無所依靠。”
撕心裂肺的低喊著,喊到聲音嘶啞,沒哭不值得,或該說早麻木了。
手一下下捶得如心一般疼了,男人桎梏的懷抱未松開分毫,由著她發泄著心中所有委屈。
“你只會在不開心的時候嚇唬我,嚇唬我如果還不清會遭遇何種境地。早些年的你不愛解釋、不愛溝通,比起費勁的哄我,你喜歡用更有粗暴有效的方式嚇唬我,讓我被迫選擇留下。你說你愛我,可你付出愛的方式時刻和控制劃等號。你可以為了我舍棄別人眼紅的家世,為我付出為我鋪路,可你容不得我對你產生一點點叛逆行為。一旦產生你會拔出刀子,捅向我和你的付出。”
南曦倏地抬起頭,深深凝望眼沉默不言的張亦辰,下刻沉痛地道出自嘲:“我一定瘋了,在說什么天方夜譚吧。竟然在渴望你能知道,渴望你能感同身受。”
“曦兒!”
看著南曦澄澈明亮依舊的眸子,堅韌的如同山間清冽泉水,張亦辰心如刀絞,抬手蓋住滿含失望的目光。
猶豫一下,道出并不習慣的解釋:“你對于我是別人取代不了的存在,我無法保證能大度的容忍你對其他人好,但以后我會盡量去考慮你的感受。”
“我不需要。”南曦身子一僵決然拒絕,再不想承受次信任被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