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凝望向冷俊的面龐:“如果錢不夠的話,寬限我幾年,我會盡快還清。”
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起她耳邊碎發,幫她收入耳后,沉聲說:“我們結婚吧,你用這個來還欠的錢。”
望著張亦辰認真的神色,南曦目光倏地呆滯住,腦子轟然一片空白。
“不愿意嗎?”張亦辰蹲在她身前,瑞鳳眼騰現出熟悉的煩躁,與剛剛大門外她不愿說話時相同。
“我,我,我不知道。”南曦舌頭打結。
大手安穩因慌亂而身體發顫的人兒,鎖住她慌亂的視線多出銳利的黯芒。
“曦兒,12e的本金,算利息,哪怕咱們按銀行的走,一年需要支付最少1.1e的利息。你確定你能在十年內還清嗎?”
商人的角度冰冷剖析出數額,南曦呼吸節奏隨之加重,無憂無慮長大的人兒對錢的概念無非近幾日才加深,再讓她直面如果還十年等于多還一倍的事實,她沒做好心理準備。
勇敢和魯莽兩詞,她尚懂區別。
“輕松點吧,嫁給我,你可以繼續做南家和張家的公主。你很聰明,應該懂得,任何事情沒有白拿,必須有對等或成倍的付出,才能拿得心安理得。”
威逼利誘的話刺入她耳朵,一遍遍回響在她腦海中,竟與前幾天剛侮辱完她的蘇母所說近乎相似。
只是蘇母多出巴掌的招呼:“你個狐貍精,勾引我兒子,你真敢要啊你。12e!你拿什么還啊你!騙著我兒子當小偷,你好騷啊。我蘇家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回家去統計統計你南家還剩什么值得的東西,都給我擺出來了,我挑完以后再說12e是否合法借你的問題!別覺得阿姨我冷酷無情,這世上沒人會平白無故的幫你。”
和繼續受侮辱比,南曦腦子一熱接受一紙婚約。
在新婚當晚,所有侮辱又犯上心頭,無法從心接納。
此刻聽到馬諾伊所說的話,一個男人若真很愛會迫不及待的娶你回家,真覺得那時的她和張亦辰太自以為是了。
張亦辰輸不起,他用談生意的手段抓住她在意之處,來和她談感情。
而她,她身邊所有人以及包括她自己,都會認定她的性子難屈服于空降的婚姻,忽略掉兩人從小的陪伴。
她自以為是的驕傲還錢、劃清界限,張亦辰自以為的倨傲處理、冷靜分析,全給彼此真心多拉出幾年長跑的距離。
記得在她點頭時,張亦辰摟住她,下顎頂在她頭上,輕輕說:“別怕,以后有我。我會在你身邊,永遠。”
那時的她聽來只覺荒唐至極,猶豫被贖身的ji女要履行**義務前的安慰。
現在想來,他更像說給自己聽,終于能對她說真心話的自己。
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嚇唬了身邊的馬諾伊,手上抽紙的速度根本無法及時擦凈南曦的眼淚。
“你別哭了,我知道你對陸羽心有不甘。我也能理解感情被辜負以后,稍稍出現點希望,會迫不及待的想抓住,但那是假的啊!”
馬諾伊摟住南曦,苦心勸出深藏在她心底的秘密:“我妹妹和你一樣遇人不淑,遇到個外表光鮮的渣男,在她13歲便奪走了她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