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健看出馮和尚練得是童子功,那說明什么?
童子!
尤家長女怎么能在馮和尚身邊為妾?
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對。
既然馮和尚如今投滁州,那就不能讓尤家成為雙方中間一根刺兒,總要挑開為好。
馮和尚點點頭:“確實是尤翁說的……不過我也知曉,定是夸大其詞,若是五爺真是暴虐之人,尤家人也不能闔家平安到亳州!”
“都說尤家長女是馮爺如夫人,這想來也是傳聞吧?”
馮和尚點頭:“確實不實!尤翁夫婦是先妣早年用過的舊人,尤家長女被尤家送到亳州與我為侍女……我不耐煩人服侍,擇人嫁了……”
霍寶頗為意外。
這尤家是馮家放出來的家奴?
怪不得家里養閨女的手法略眼熟,這不就是揚州瘦馬的方式!
水進笑道:“都忘了還有這一茬!等唐將軍回來,見了馮爺怕是要尷尬……”
馮和尚不解。
水進笑道:“尤家二姐是唐將軍妾室……”
說起這個,他少不得為霍五辯解一二:“尤家算是唐將軍內親,要是安安生生待著,也不會惹惱五爺。可他們借著唐爺的光很是招搖,得了甜頭,貪心不足,又算計上小寶,安排她家那個最小的閨女出來,連美人計都用上!小寶看著十五、六,實際上才十三,又才定了親,被人這樣算計,五爺怎么能不惱?”
馮和尚苦笑,竟是無語。
尤氏夫婦獻女居然不是眷念故主,后頭還接二連三獻女,可笑可憐。
不管是水進這些人,還是霍寶手下童兵,北上亳州前都要做準備,要在州府休整。
就是馮和尚這邊,應了他投滁州,那六千疲軍也要休整。
因此昨晚就有人快馬往馬寨主那邊去信。
等到霍寶、水進等人傍晚時分,回到州府,馬寨主已經帶人先一步回來。
虛驚一場,折騰三日,大家都疲倦不堪。
馮和尚明白為何滁州軍之前那般戒備,迎出去幾十里為“巡邏”。
滁州軍主力都在濱江,老巢空虛,不明兵馬入境,確實可疑。
他也乖覺,次日如約分了兩千人給馬寨主,留給銀將軍兩千兵馬,自己帶了三個心腹與兩千人馬去濱江了。
滁州上下,確實松了一口氣。
不怕馮和尚反復,可這個時候打起來耗費兵力,就會打破大家先前計劃。
……
州兵大營,議事廳。
屯長以上頭目列會。
出去征兵的五個頭目,除了朱強、石三兩個熊孩子,梁壯、仇威也回來了,只有朱剛還沒回來。
這次征兵十日為期,朱剛不算逾期。
今日議的,是對朱強、石三兩人的處置。
兩人因魯莽犯下大錯,一擼到底,另有六十板子、四十板子的體罰。
執法兵、板子都準備齊全。
霍寶望向眾人,道:“我之前說過……職位越高,責任越重!一什之長,要負擔十人生死;一屯之長,承擔五十人性命!這不是玩笑話!袍澤兄弟,是并肩作戰的戰友,不是建功立業的炮灰!再大的功勛,也不許用人命去賭!誰要是記不住這個,沒這個擔當,就莫要居高位,老老實實做個小兵,生死也連累不到旁人!朱強、石三二人,就是前車之鑒,還請諸位引以為戒!”
眾人站著聽了,齊齊領訓。
霍寶望向等著領刑的朱強、石三。
朱強、石三對視一眼,雙雙跪下。
“寶爺,屬下該罰,可否求寶爺分期懲處,先打一半,剩下一半板子先留著?”朱強懇求道。
石三亦懇求:“明日寶爺北上,我二人想求為親衛,剩下一半板子,能否回來再補上!”
霍寶冷了臉。
看來都是之前太優容老人,才使得大家沒了敬畏之心。
這樣大過,懲處沒受完,就想著“戴罪立功”?
哪有這樣的好事!
他搖搖頭:“這次隨我北上的是一千老兵,你們兩個領完軍棍,罰入新軍,不在征調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