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這里有內鬼。
想著柳元帥之前的神情,霍寶道:“內鬼,是……那兩位?”
水進長吁了口氣:“是柳大爺……不忿柳帥提拔三爺為督軍,叫孫帥的人劫持小韓夫人母女,想要給三爺一個教訓……卻是引狼入室,連帶著韓夫人婆媳兒孫都被抓了,若沒有三爺,真是想也不敢想……”
“那位如今呢?”
“自作孽、不可活……混亂中,不知被誰捅了一刀!”
“……”
兩人對視一眼,都帶了擔憂。
徒三處境不妙啊!
恩大成仇!
遷怒!
能護著眾人周全,做什么救不了柳大?
柳元帥老來喪子,說不得不僅不會感激徒三的救命之恩,還要遷怒怨恨。
只是眼下不是操心徒三處境的時候。
“我安排人往滁州送信了,讓六爺早做準備!”水進小聲道。
霍寶聞言,心下稍安。
自己那位六叔,是個能讓人放心的人。
……
縣衙內宅正院。
柳元帥梳洗完畢,依舊難掩疲態。
柳二早已等著,低聲道:“爹,這是難得的好機會……制住霍家小崽子,就能拿下那七千……”話未說完,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啪!”
“爹?”
柳二歪著臉,面上帶了憤憤:“不能再心軟!姓孫的就是憑著人馬多,三番兩次挑釁,這次更是出陰招害咱們失了亳州!有了這七千人馬,還可以挾持霍家小崽子跟姓霍的要滁州!不是叫人打聽清楚,姓霍的就因小崽子受了委屈才跟徒三翻臉的,咱們挾著他的獨子,他敢不讓滁州?”
柳元帥指著兒子,氣的臉色鐵青:“挾持?那是徒三的親外甥,你這是要滁州,還是要逼反徒三?”
柳二帶了遲疑:“徒三那八千人要是與爹一條心,爹也不用拿著督軍的名頭籠絡他,就不會逼得大哥……”
柳元帥冷笑著垂下胳膊:“提議給徒三督軍名頭的,不是你的人么?”
柳二神情僵住。
柳元帥的面上難掩悲痛,嘆道:“如了你的意,就莫要再折騰了!爹……老了……”
柳二耷拉著腦袋,掩住眼中陰霾。
……
徒三處,柳氏帶了幾分遲疑:“明日再見外甥,會不會失禮?”
徒三道:“太晚了,夫人那里你還得侍候,阿姨那里也需你寬慰,明早再見也不遲……”
柳氏卻是坐著沒動,臉上都是迷茫。
“怎么了?”
徒三察覺妻子的不對。
“阿姨傷心了……”
柳氏生母小韓夫人被歹人毀容,在臉頰上劃了一刀。
只是有柳大身亡大事在前頭,這毀容就成了沒人在意的小事。
可對于當事人來說,卻是雖生猶死。
人人都曉得歹人是韓大安排的,那為什么劃這一刀?
不過是為韓夫人出氣。
一個是撫養自己長大的嫡母,一個是骨肉相連的生母,柳氏夾在中間,不知如何自處。
“莫要太為難自己,隨心而為!”徒三勸道。
柳氏點點頭,親自送丈夫出來。
江平早在院門口候著,見了徒三,一肚子話要說,卻都咽了下去。
剛出滁州時,他曾在徒三面前抱怨霍家父子……徒三的臉色很難看,看著自己的目光復雜。
江平曉得,自己成了親戚反目的“罪魁禍首”。
起碼在徒三心中,是這樣認為的。
霍家自此成了忌諱,兩人誰也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