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父子之惡,在和州眾所周知。
曾與這樣人家做親,即便是前親家,史從也覺得面上無光。
霍寶卻覺得不對。
早在之前,他想過會不會是吳家,還專門叫人問過吳老爺那幾個孫子的親事。
年長的已經定親,是伯父在任上給做主定的官家女,不知為何遲遲沒有迎娶,次孫議的是前知州的內侄女,三孫是個傻子。
三月里時,吳家并沒有張羅迎娶適宜。
“是吳家二房?”
史從搖頭道:“是長房長孫……”
霍寶笑了:“想來也是,令尊令堂愛女心切,當是看不上吳家二房那等家風子弟……”
史從訕笑道:“是祖父生前與吳家長房訂的兩家親事……”
霍寶道:“想來和州這邊吳家的消息不全,他除了奸淫掠搶,還有一條殺兄、殺侄、侵產的罪名……這侵的就是吳家長房的產業……”
竟是吳墨么?
霍寶對吳墨印象頗佳。
由霍五做主,六月里牛清與吳墨之妹已經換了定禮。
婚期暫定在明年。
史從驚駭:“竟然還有此事?還真是看不出,來金陵幾次論親的,最后敲定婚期的,都是吳二爺……”
若不是吳家催促,他們父子怎么會不打聽淮南路情況,就直接北上?
霍寶眼神一瞇。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吳家二房有搶婚之事在前,想必得了甜頭,想要再來一次。
尤其這史家女,因是這一輩長女的緣故,嫁妝十分豐厚。
霍寶便將知曉的說了:“吳家二房去年曾搶了長房孫女的親事給自己孫女,連帶著嫁妝都是現成的;想是得了這一次便宜,便想要來第二回!估摸也是心虛,才沒有大張旗鼓張羅喜宴事宜,故意定在三月,催你們送親,多半是故意,想要趁亂換新郎……”
等史家人過來,就可以解釋說因局勢亂的緣故,不好大操辦。
這般鬼祟,多半是想要將史從說給那個三傻子。
史從“騰”的起身,渾身戰栗:“他們竟敢?”
別人不曉得淮南道亂了,身在滁州的吳家人不知道?
他們想要趁亂發財,卻是坑死了史二爺。
霍寶道:“我這也是猜測,具體如何,你稍后問吳墨就是。”
史從遷怒道:“他是二房教養大的,一丘之貉!但凡往金陵送信提醒一聲,就不會有后頭的事……”
霍寶想了想吳墨告二房的狀子,殺人、侵產、換親都提了,卻沒有提史家這門親事。
多半是不知。
“首告吳家二房的就是吳墨……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清楚為好,省的存了誤會……
“吳墨在和州?”
“嗯,我就叫人請他過來說話。”
霍寶起身到門口喊人,就見牛清站在外頭。
“清大哥。”
“五叔聽聞你帶‘故人’進來,打發我來瞧瞧。”
“不是外人,是咱們三月里去金陵路上遇到的史二爺。清大哥先進去說話,我叫人喊吳墨來。”
牛清聽得明白又糊涂,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