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人進來?
細細碎碎腳步聲。
連驚呆怒質問聲。
哐哐啷啷刀槍聲。
撕心裂肺慘叫聲。
新丁們就是愚鈍,也知曉外頭發生大變故。
唬的不行不行。
有幾個膽子小的,已經尿了褲子。
“肯定水賊進城了!”
一人帶了哭腔道:“咱們都要死了。”
“找死!”旁邊人忙扯了一把:“水師的大爺們是那不講理的人么?”
一什滁州兵進來,傳令新丁的去校場集合。
校場上燈火通明。
一萬兵馬,將校場圍的嚴嚴實實。
中間,是百十來號反抗的縣兵尸體,剩下哭著喊著要降的,都繳了械,跪在一旁。
從被窩里被拖出來的慎縣縣尉,牙齒打顫,捧著新兵丁冊交給霍寶。
鄧健看了霍寶一眼:“要看單丁?想要放歸?”
水進在旁急了:“正缺人呢,又不是咱們抽的,作甚要放?”
他可是舍不得。
這些人,鄧健肯定要分一些給他的。
他這邊人馬最少,以后打仗少不得跟這次似的依附旁人。
遇到杜老八那樣的還好說,鄧健、馮和尚這樣愛打仗的,他根本就撈不著仗打。
只要人馬上來了,能做一路,以后征戰才爽快。
霍寶道:“糧食不能總靠金陵官倉供給,滁州兵越來越多,糧草總要自給自足……廬州與和州兩地,正適宜屯田……放單丁回去,也是穩定人心,也是對廬州百姓展現滁州白衫的善意……”
要不然廬州人心惶惶,百姓都跑了,回頭誰給滁州軍屯田?
打仗,人口與糧食,缺一不可。
水進摸摸自己的小胡子,不吱聲了。
鄧健挑眉:“林先生教的……”
霍寶頓了頓,隨即點頭:“先生讓我仔細看看廬州風物,多半是對廬州有此規劃……”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三千新丁已經都到校場。
看著無邊無際的人馬,他們更是安靜。
鄧健沒有說話,對霍寶揚了揚下巴,示意他上前。
“單丁出列,到這側集合!勿要遲疑,勿要假冒,稍后會按照名冊一一核實,違令者斬!”
霍寶朗聲道。
新丁開始還躊躇,可聽著不出去也不行,就陸陸續續著走了出去。
三千人中,大概有一百幾十人數。
“家中只余一成丁,丁口在五十歲之上的,也出列!”
并不多,只有二、三十人。
誰都曉得青壯是一家頂梁柱,這樣人家,多半老父出丁,留了兒子支撐門戶的。
“五十歲以上出列!”
呼啦啦,這回人數多些,足有兩、三百人。
霍寶見狀,不由皺眉。
雖說大寧丁冊,是十六成丁,六十出丁,可實際上很少有人抽四十五歲以上的人。
這廬州知府瘋了?
打著圍剿的名義在做什么?
“十六歲以下的出列?”
有人面帶惶恐,卻是大敢出來。
畢竟按照丁冊,新丁都是成丁。
十六歲以上的,都是幼丁冒成丁的,算是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