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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傳來梁霞嗚嗚的哭泣聲,哭到悲傷處,哽咽不止。
莊寶妹面無表情地聽著一陣陣傳來的哭聲,哄著莊單花,給莊單花喂奶喝;莊單花又渾渾噩噩的睡了一覺,也不知道是什么時間點,被一陣痛苦的“嗚嗚”聲驚醒,莊單花去看,嚇的滿頭大汗,黑夜之中,模糊的看到一個男人用枕頭死死地蓋在一個女人的面上,女人痛苦的掙扎,用力的拍打著——
直到女人掙扎的力氣幾無,男人才緩緩地退開去,丟了手中的枕頭,坐在床沿邊坐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又翻開被子躺下睡著。莊單花死死地瞪著眼睛在望著,覺得可怕呀,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欺負女人的男人?太惡心了。莊單花怨念又在心底翻涌沸騰著,下意識地念叨:這個男人一定會遭報應的!
天亮透,男人沒有睡醒。
一整天男人都沒有睡醒,他的媽媽莊巧,也就是莊單花的奶奶親自過來屋里叫了一趟,男人也沒有睡醒,但是呼吸均勻,額頭上密布著一層汗珠,像是被關在什么地方,脫困不出來——
莊巧臨走前嫌惡地瞥了一眼莊寶妹跟莊單花,身體的走姿很輕靈,像是扭秧歌兒,一甩一甩的走了。
當天夜里,莊巧找了兩個道士,戴眼鏡的道士在屋里屋外轉了一圈,無意間瞥見莊寶妹懷里的莊單花,他多瞧了兩眼,也沒說話,走了過去,走到窗邊探出頭去往樓底下看了一會兒,返過身跟老太太莊巧指著道,“窗戶底下有一株成了精的桂樹,你明天正午把它挖出來,用火燒了,人就沒事,自然會醒過來。”
臨走前,戴眼鏡的道士又送了一張平安符給莊寶妹,“小嬰兒看著很可愛,我瞧著有緣,送她一張平安符,讓她掛著平平安安的長大。”
莊寶妹連聲道謝,接了平安符放在莊單花衣兜里。
這一邊平安符剛放入莊單花小外套衣兜內,那一邊躺床上的莊秋猛地慘叫一聲,僵尸似地筆挺坐起身,茫然四望,然后長長舒了一口氣,不是在噩夢里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牢籠里就可以了——
戴眼鏡的道士又跟老太太莊巧說道,“桂樹成了精,也怕人真燒了它,樹精現在已經把人給放了,你們明天也不可再燒樹了,只需把樹連根挖出來,移種到后山去,就能平平安安的。”
次日正午,莊秋挖出了整株半人高的桂樹,跟老太太莊巧一塊罵罵咧咧,放了一把大火把它在原地的土地上燒成了黑木炭。
莊單花也把平安符給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