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單花又低下頭,抓著鋼筆,在紙上又一點一點把還記著的事情,一些大事情,用自創的“符文”在紙上寫了下來,莊寶妹走上前扶著莊單花的腰給莊單花保持著坐姿的平穩,莊寶妹瞧著莊單花很認真地寫著,只讀了一年小學的莊寶妹認字也認不齊全,只覺得莊單花寫的字像是字,又更像是隨意的涂鴉。
莊單花寫的認真,莊寶妹瞧的也認真,一直給莊單花做伴著,縱容著莊單花不斷地在紙上涂涂畫畫,居然也讓莊單花寫滿了三張白紙。莊單花寫完以后撕了下來,把鋼筆蓋合上,又將撕下來的白紙全部都交給莊寶妹,“啊-啊-”嗷叫著,手里比劃著,莊單花要莊寶妹幫她把白紙藏起來。
莊寶妹把三張白紙對折,藏到了莊寶妹裝衣服的箱子里。
母女倆熄燈睡著。
天快亮透那一會,樓道那邊傳來腳步上樓的聲響,隔音效果差,兩道房門先后被一陣蠻力重重敲拍著,莊夏的敲門聲一響起,梁霞的咒罵聲也跟著響起,始終不開門,三個女娃娃嚇得哇哇大哭;莊秋的敲門聲一響起,莊寶妹想當做聽不到,莊秋就使勁的踹門,整棟宅子都在震顫,莊秋叫囂道:“我數三聲,你再不開門,等會就等著一頓毒打吧。三——二——”
梁霞站起身,主動開了門,推開了丈夫莊夏,走到了莊秋身后五步遠,臉上掛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三個蘿卜丁高高矮矮的女娃娃們怯怯的待在屋里,堵住了門邊,奉命不讓莊夏進屋里。莊夏自認不能有以一敵四的能力,沒有去強闖;正在睡覺的老太太莊巧也被驚醒,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也開門出來看小兒子家門的熱鬧事兒。老太太莊巧是童養媳,她是被從前的公婆(也是養父養母)剝削著長大,對待兒子兒媳的態度,也模仿了舊年代那一套,胳膊肘往外拐會疼,只護著自家人才不會疼。
莊秋用力踹門,陰鷙的目光冒著兇殘的冷光,“快點開門!”
老太太莊巧打著哈欠,“別踹門了,我這里有鑰匙,我去拿——”
莊秋停住動作。
梁霞陰陽怪氣說道:“莊秋,弟媳婦真不給你臉面,你再不好好教訓她一頓,以后男人的面子里子都丟沒了。”
莊秋看向梁霞,頷首道:“不用二嫂說,我心里有數的。”
莊夏拳頭抵著唇邊,尷尬地咳嗽一聲,壓低聲音跟朝他看過來的梁霞說道:“你也沒給過我面子里子。”
梁霞微瞇起眼睛,兇光迸射兩道,直瞪視著莊夏,壓低了聲音道:“你敢對我試試看?我一根根手指頭都給你掰折了!”
莊夏嘆一聲,看向了旁處站著的莊秋,二弟莊秋也沒聽到他們夫婦的竊竊私語,從莊夏的角度望過去,能看到莊秋的臉色陰沉沉的,像是醞釀著一場大暴風雨,莊夏一個大男人瞧著心里都發怵。
老太太莊巧拿了一大串鑰匙走了過來。
莊秋退讓開,讓老太太走到面前來選擇了其中一把鑰匙來開門,只瞧見老太太用鑰匙撥弄著鎖眼,吧嗒吧嗒,一把鑰匙打不開;老太太又換了一把鑰匙,吧嗒吧嗒,又是一把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