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字!”剛看到衛允的卷子,元祐帝便眼睛一亮,衛允的卷面實在是太過整潔,且一手小楷寫的異常端正工整。
雖然科舉考試之時,考生們用的都是統一的“館閣體”,但因人而異,雖是同種字體,但其中自有優劣之分。
而衛允的字,便是屬于優等的那一種,一方面是由于衛允有一個好老師,另一方面,是衛允日復一日,從未有過懈怠的苦練。
甚至有時在野外打獵之時,衛允坐在篝火旁邊,也會用樹枝來練字,為的是培養一個好的習慣,為的是靜心凝氣,心思澄明。
看著衛允的字,元祐帝忽然蹙起了眉:“為何看著這孩子的字,有一種似曾相熟的感覺?當真是奇怪!”
一旁的老太監笑著說道:“難怪陛下覺得似曾相熟,這字與秦老太傅的字倒是有幾分相像,只是缺了些神韻,少了幾許風骨,不過這孩子才這般年紀,能寫成這樣,也算是頗具天賦了。”
元祐帝眉心當即便舒展開來,微笑又復揚起:“方才你說這孩子是揚州府江都縣人士,那不就是老太傅的家鄉嗎?朕聽聞老太傅還鄉之后便在江都辦了一間書院,難怪這孩子年紀輕輕便有了如此才學,看來這定是秦老太傅之功了!”
老太監說:“這也是陛下的功績,秦老太傅縱使告老還鄉了,亦不忘替陛下培育人才!”
想起秦老太傅,元祐帝的眼中難免閃過一絲遺憾,但更多的卻是從容和釋然,遺憾的是秦老太傅一身的才學,釋然的是老太傅的年紀,已至花甲之年,力有不逮也屬正常。
搖了搖頭,便將目光落到了衛允的試卷之上,開始觀看其中的內容,越看,元祐帝的目光便越發的璀璨,似乎發現了什么好東西一樣。
而此時,處于殿中的衛允,連卷子都被收走了,還能怎樣,只能神游天外,給自己找點事做,安安靜靜的等待考試結束。
申時末刻將至,主考官宣布殿試結束,眾考生士子在太監帶領和侍衛的帶領和護送下,出了宮門。
殿試的結果出來很快,張榜便在三日之后,這次殿試,衛允倒是頗為自信,畢竟策論這一項一貫都是他最擅長的。
當初在揚州之時,就連老秦院長在看過衛允的策論文章之后,也不住的點頭,直呼后生可畏。
老秦院長那可是做過太子太傅的人,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其才學見識,那是天下讀書人公認的厲害,連他都認同衛允的策論文章,可見衛允寫策論的實力。
只是衛允的偏科有些嚴重,策論寫的雖然,但在詩詞歌賦上面的天賦,卻著實讓人有些不敢恭維,經史子集倒也還好,只要記憶足夠好,便沒什么為題。
而恰巧衛允便有一個優勢,那就是記憶力極佳,在小秦夫子秦玉章將近兩年多的針對性強化培訓之下,倒也算是勉強能夠拿得出手了。
當然了,這個勉強自然是對于他們這些個才學過人,積累雄厚的飽學之士來說的。
相比于和衛允同科的這些考生,衛允在這方面的實力,怎么也能夠排在中上。
再加上策論的拉分,所以衛允才能夠在前面幾次的考試里頭,取得這么好的名次。
這也是為何秦玉章會同意衛允前來參加春闈的原因,與其要求衛允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消磨時間,倒不如讓他一展所長,畢竟殿試考的只有策論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