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先帝薨逝,元祐帝即位,先太后劉氏垂簾聽政,方賀文出身寒門,無強大的家族支撐,又無伯樂提拔,勉強留在汴京也不過是虛度光陰罷了,于是便選擇了外放。
先是去西南偏僻之地做了個小小的七品縣令。
花了六年的時間,做到了從五品的泉州知州,而后遇上了元祐帝親政,朝堂之中,人員大幅調動變遷,方賀文也一次被調往延州任知州,看似是平調,可延州乃是直轄州,在級別上,和府等同,手中權力不可同日而語,也算是升了官。
三年之后,方賀文因政績出色,被擢升至正五品,獲得了連任的資格,不成想就在方賀文做延州知州的第四個年頭,西夏忽然大舉東進,五萬大軍直逼延州。
彼時守在西北的還不是英國公,而是鄭老將軍,當時的鄭老將軍,正值壯年,正是最巔峰的時候,先是在榆林一代,率軍和西夏大軍數次野戰,互有勝負。
而后西夏增兵,鄭老將軍率軍退守延州,堅守了一月之久,直至朝廷增員大軍趕到,西夏大軍只能選擇退去。
而在這一個多月期間,鄭老將軍大軍的后勤糧草輜重,皆是由方賀文這位延州知州調度的。
鄭老將軍因為這一戰,成功奠定了他的聲明,而方賀文,也在這次的大戰之中嶄露頭角,展現了極強的執政、應變能力。
于是乎三年任滿之后,先是調取了京兆府當知府,又六年,官至陜西布政使司左參政,然后一直留在了陜西承宣布政使司,做到了如今陜西布政使的位置,官階也升到了從二品,手握實權,統領陜西路所有政事。
“下官新任慶州知州衛允,參見布政使大人!”布政使司衙門內,衛允恭恭敬敬的朝著方賀文行禮道。
方賀文今年六十四歲,須發已然是銀黑參半,一身紫色公服,面色威嚴,不怒自威。
“免禮!”方賀文放下正在批閱的公文,打量了一番衛允的,笑道:“衛大人比本官想象之中還要年輕許多!”
方賀文看著嚴肅,可真正說起來話,卻又顯得頗為隨和,并沒有什么架子,似乎就是在和一個普通的晚輩交談一樣。
衛允不卑不亢的道:“下官初入官場,年紀又輕,許多東西都不太懂,日后還需大人多多提點!”
方賀文道:“衛大人謙虛了,衛大人的名頭,本官可是如雷貫耳啊!官家欽點的新科探花,上任不過月余,便被提拔為翰林院侍讀,成了官家跟前的紅人,而后又替官家被任命為錦衣衛指揮使,以文官之身,兼領武職。
如今入朝不到一年,便從七品的編修做到了如今的五品知州,慶州雖是州屬,卻下轄八縣,與普通的府相差無幾,嘖嘖嘖,衛大人這般履歷,著實令人驚嘆!”
說著還嘖嘖點起了頭!
衛允報以一個不失禮數的微笑,說道:“大人過譽了,下官從未有過治理地方的經驗,治理地方,無異于紙上談兵,難免會有疏漏之處,日后下官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還望大人能夠不吝指點!下官在此謝過大人了!”
方賀文捋了捋胡須,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看著衛允正色道:“慶州乃是邊疆重鎮,治下有環縣、鎮原、懷安、華池、慶陽、、合水、正寧、順化八縣。
其中,環縣與鎮原皆與西夏接壤,環縣境內,駐有五千西北軍,由英國公世子張千重將軍坐鎮!雖不似延州那般,為三川要塞,卻也是邊防重鎮,衛大人如今新任慶州知州,還需厘清個中厲害才是!”
衛允連忙鄭重的沖著方賀文拱手躬身,恭恭敬敬的禮道:“多謝大人提點!”
到底是文官出身,將慶州的情況大致告訴衛允之后,方賀文又考校起了衛允的才學,留衛允說了會兒話,然后才命人將慶州知州的官印交予衛允,帶著衛允在布政使司衙門里頭逛了一圈,一一見了其他上官。
待衛允離開布政使司衙門的時候,已然是半個時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