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半晌,望著兩人的衛允忽然沉聲說道:“近日汴京城看似風平浪靜,可在我看來,早早已是山雨欲來,咱們錦衣衛作為天子親衛,越是值此重要關頭,越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梁昊和袁文紹皆有些許震驚,但相比于整日在京郊錦衣衛大營里頭訓練士卒的袁文紹,梁昊要稍微好上一些,南鎮撫司的三個千戶所遍布整個開封府,囊括了汴京城以及汴京周邊的州縣,雖不是羅網那種專門的情報機構,但也和三教九流,勾欄瓦肆之間有著很深的關聯,消息自然也要更靈通一些。
雖然也嗅到了如今汴京城中的那幾分不尋常的氣息,可袁文紹終究不是衛允,也不會未卜先知。
梁昊不禁問道:“大人,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衛允從未如現在這般嚴肅,便是上次荊襄發生叛亂的時候,在一眾下屬的眼里,衛允依舊氣定神閑,神色如常,對下屬和善,好說話。
可這次,衛允卻難得面色有些凝重,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比往常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袁文紹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衛允,面色有些凝重。
衛允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莫要問了,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好!”
兩人心里皆是一突。
衛允又道:“運轉司乃是重中之重,絕不能有任何閃失,這段時間你親自坐鎮大營,即日起,不論外邊發生什么事情,傳來什么消息,若沒有我的命令,決不能離開半步,你可能做到!”
袁文紹先是被這話驚的一愣,隨即便面色凝重,目光堅定的拱手躬身:“大人放心,若無大人之命,卑職絕不離開大營半步,除非是卑職身死,否則定然不會讓運轉司出半點事!”
運轉司是相當于錦衣衛的戶部,替錦衣衛提供錢糧,維持著錦衣衛的運轉,乃是重中之重,決不能有半點閃失!這個道理,袁文紹很清楚!
衛允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對著梁昊說道:“自今日起,南鎮撫司全力運轉,發動你們所有的關系,密切關注城中動向,尤其是兗王和邕王,凡事有一點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
“卑職遵命!”梁昊道。
衛允又道:“還有禁軍那邊要加快速度,你要多上心才是!”
“是!卑職明白!”梁昊沉聲應道!
衛允站了起來,走至窗前,幽幽說道:“希望這次是我想多了!”
袁文紹的梁昊的心中,衛允背影驟然拔高,恍若山岳。
可衛允呢?他擔心的東西,卻并不是兗王是否會叛亂,邕王一家是否會如同原著那般被兗王殺害。
他擔心的元祐帝,以前的元祐帝,在衛允看來,是一位仁慈善良,人人稱贊的好皇帝,可現在再看,好皇帝還是好皇帝,也是真的仁慈善良。
可元祐帝是皇帝呀!帝心如淵,圣心難測!
發往禹州的密旨,兗王府派出的殺手,一直留中不發的冊立詔書!
帝王心術,實在難以揣度。
事情似乎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這么簡單。
人性本惡,便是再善良的人,心底也不可能是一塵不染,必然也會有著惡的存在。
況且衛允向來都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別人。
包括對他有知遇之恩,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