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卯時末的時候,天邊魚肚白朝著近處蔓延,天色開始逐漸變亮,沐浴更衣之后的衛允,重新回到了瓊花院。
立春和立夏也早已醒了,二女在小女使的伺候下梳妝打扮,挽起了婦人發髻。
自今日起,她們姐妹二人的身份就變了。
“妾身參見三爺!”二女見衛允進來,忙起身沖著衛允見禮,只是臉頰卻不約而同的有些微燙。
立春還好些,這是她醒來之后第二次見衛允了,比起第一次的立夏,自然要好上一些。
“不用多禮,怎么樣了,身體可有不適?”衛允關心道。
二女齊齊搖頭,立春說道:“多謝三爺關心,妾身并未有任何不適!”
立夏也道:“妾身也并未有何不適!”
衛允點點頭,道:“我已經讓廚房送了早膳過來,你們姐妹先用一點,大娘子要辰時三刻才起,你們不必急著去拜見!”
衛家沒有長輩,是以張氏也不用晨昏定省,每日請安拜見什么的,是以平日里張氏都是睡到辰時才起,然后還得洗漱,梳妝打扮,怎么也得一兩刻鐘。
衛允也算是想通了,若是沒有張氏的首肯,這樣的事情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現在再細細回想,從昨日那頓晚飯開始,就是張氏給衛允下的套,衛允還奇怪什么時候丁健的酒量那么好了,現在再回想起來,只怕昨日只有衛允跟前的酒壺里頭裝的是稻花釀。
雖然不知道張氏為什么會這么做,但衛允大概也能猜出幾分。
二人成親四年多,僅僅只育有一子,衛允雖然并不介意,可張氏自己卻一直為此介懷,也曾多次向衛允提及讓衛允收幾個通房,替衛家延綿子嗣,可惜卻被衛允拒絕。
可衛允越是如此,張氏心中便越過意不去,尤其是這一次衛允這一次被派往蜀地前線,抵御吐蕃大軍,讓張氏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問題。
這種事情既然有了第一次,就肯定會有第二次,若是圣旨下來了,到時候衛允便是想推辭,只怕也推不掉,只能硬著頭皮硬上了。
常言道: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
出身英國公府這等將門世家的張氏自然深知這一點,就連他爹英國公,還有他的兩個哥哥,除了正妻大娘子之外,都有三四個妾室小娘。
衛家數代單傳,子嗣本就單薄,張氏身為主母大娘子,有這般考量也在情理之中。
沒辦法,這是古代,光生了兒子還不夠,還得讓兒子順利長大,傳承子嗣,繼承衛家的香火才行。
先帝難道沒有子嗣嗎?想當初元祐帝也是有三個皇子的人,可最后呢?沒有一個能夠安然長大的,全都夭折了。
連皇室都尚且如此,衛家如今連個世家都算不上,如何能夠保證昭哥兒沒病沒災的順利長大。
張氏自然希望昭哥兒順順利利的長大,自然希望自己可以獨得衛允的寵愛,和衛允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作為衛允的正房大娘子,張氏身上的擔子卻無時無刻不提醒她不能這樣。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衛允如此待張氏,張氏又怎能讓衛允最后淪落到無子而終,被人說不孝的下場!
況且立春和立夏兩個丫頭雖然頗為俏麗,有幾分姿色,但卻并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又知根知底,而且她們的賣身契還握在張氏手中,張氏也不怕她們能夠翻出她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