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輕輕吹了吹茶盞之上的熱氣,抿了一口茶水,言道:“這是自然,不瞞大娘子,此番我冒昧登門打擾,便是存著先和大娘子打聲招呼的想法。
若是大娘子覺得沒什么問題的話,一邊可以先通知淑蘭遠在宥陽的父母,另一邊嘛,可以先讓盛御史先去仔細看一看,打聽打聽郭淅庭的人品、家境、看看是否值得淑蘭托付終身!”
“嗨!”王大娘子笑著遙遙帕子,說道:“這有什么好看的,這位郭將軍既然是衛侍郎的屬下,又能說動張大娘子你親自來為他做媒,這人品自然是信得過的!”
“至于家世嘛!不瞞你說!”王氏露出個頗有幾分尷尬的笑容,說道:“就我家淑蘭侄女這條件,這親事可不好找,那些個不好的人家,咱們做長輩的,自然不能同意,可那些個好人家,子侄又出息上進的,只怕是看不上咱們家淑蘭!唉!也怪我家淑蘭侄女命不好,竟遇上那么一個人家!”
“聽張大娘子的說法,這位郭將軍雖然家世一般,但自己卻是個上進的,又有本事,這可要比那些個兒普通人家強多了!”
張氏將手中的茶盞放到桌上,看著王氏說道:“這話倒是不差,郭淅庭不只是有本事,肯上進,便是這運道呀,也不必別人差嘞!”
“不知此話怎講?”王氏倒是來了興致,好奇的問道。
張氏說道:“就在一年多以前,郭淅庭還只是錦衣衛禹州衛所的一個小小百戶,可卻正因為是在禹州,在當今官家還在潛邸之際,便結下了善緣,官家即位之后,大肆封賞昔日的功臣,郭淅庭也因此被連升三級,成了錦衣衛北鎮撫司的鎮撫使!王大娘子說說,這算不算是好運道!”
“什么?”王氏頓時就驚了:“張大娘子是說,這位郭淅庭郭將軍、郭鎮撫,曾在潛邸任過百戶,也是官家的跟前的紅人?”
張氏道:“王大娘子說笑了,什么紅人不紅人的,我區區一個后宅婦人,如何知道這些朝中的大事兒,至于官家看中誰,提拔誰,那就更和我沒有關系了!咱們如今說的是郭淅庭和你家淑蘭侄女兒的終身大事,不知王大娘子覺得如何?”
王氏絲毫沒有懷疑張氏的話,而且以張氏的身份,根本沒有說話騙她的必要!再說了,汴京城就這么一畝三分地,圈子就這么大一點,以如今盛紘的能力,再加上王家的能量,這事兒只要稍微打聽一下,便能夠打聽的出來。
王氏臉上的笑容更濃,說道:“這事兒我自然是一百個愿意,只是我終究只是淑蘭的嬸嬸,不是她正頭的長輩,這事兒還是得問過他爹娘才行!”
“這是自然,于情于理都該如此!”
看著王氏臉上那燦爛的笑容,以及眼底閃過的那一抹動容,張氏繼續往火上澆油:“此番西征,郭鎮撫跟著顧指使也一道去了西北,聽夫君說還立下了不少的戰功!說不定這官階還能往上再挪一挪
“什么!”王氏下意識就脫口而出,隨即便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趕忙抬手掩嘴,沖著張氏露出個不是尷尬的輕笑,問道:“如今他已經是從四品的鎮撫使了,若是再往上挪一挪,豈非就是正四品了?”
王氏的話里頭帶著濃濃的驚訝和不敢置信,雖說文武有別,若遇戰時,武官的升遷的速度是文官的無數倍。
可這郭淅庭爬的未免也太快了吧,不是說去年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百戶嗎?現在成了從四品的鎮撫使且還不算,如今又要再往上升一升,這未免也太快了。
就連王氏的丈夫盛紘如今也不過是個從四品的左僉都御史,這還是受了衛允的拂照,盛紘才被提拔的,否則的話,還不知盛紘要在工部里頭熬幾年呢!
可那個叫什么郭淅庭的,此前從未在汴京城聽過他的名聲,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光是論官階,就已經和盛紘相當了,這若是再往上升一升,豈非要超過盛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