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便是派出欽差,手持圣旨前往各地巡查鹽務,肅清其中弊端!”
這些漂亮話,也是大臣們應對永安帝和曹太后的一貫方法,先自貶一番,承認有罪,然后又說不是追究的時候,再說出應對的法子。
韓大相公這話一出口,便引來殿中群臣紛紛附議。
珠簾之后的曹太后始終一言未發,不曾表態。
永安帝胸中的怒火總算是平息了幾分。
“鹽務之事,事關國本,不知韓大相公認為那位愛卿能夠勝任欽差一職?”
韓章還沒說話,桓王便站了出來:“父皇,兒臣愿為欽差,替父皇徹查鹽務!”
這個時候,自然是禹州一系站出來的時候,桓王乃是永安帝的嫡長子,雖然如今還只是桓王,沒有被冊封為太子,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日后被冊立為儲君的定然是桓王。
鹽務糜爛一事,也是桓王提出來的。
此番若是能夠肅清鹽務,就能夠在桓王的履歷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再被冊封為儲君的話,那便有了讓能夠讓群臣信服的底氣。
而且去歲大周一年在鹽務之上的歲入只有一百多萬兩,竟然連錦衣衛運轉司做雪花精鹽生意利潤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那可是整個大周一年在鹽稅上面的收入啊,大周百姓足有五千多萬,市面上最便宜的粗鹽也要二十五文一斤,就算是每家每戶都省吃儉用,一個月一斤鹽總得要吧,那一年就是三百文。
大周有五千多萬的百姓,就按五千萬來算,一年下來,就算是人人都吃粗鹽,那也是一千五百多萬兩的銀子。
再刨去成本,還有鹽商們、商賈們從中賺取的利潤,一千萬兩銀子總該有吧!
再者,那些個世家大族們,各地的士紳地主們,家境主要是稍微富裕一些的,在鹽上面的消耗就遠遠不止于此。
還有哪些運往遼國和西夏販賣的鹽,遼國的國土可是要比大周要遼闊的多的,就算是地廣人稀,可也絕少不了。
可現在呢?
大周去年一年的鹽稅竟然只有一百多萬兩銀子,這其中還有一千乃至好幾千萬兩的利潤哪兒去了。
這就是再挖大周的墻角,動搖大周的根基啊!
如今西北一戰,國庫已然被消耗了大半,邊軍和各地的府軍也都是損失慘重,都在急劇的恢復元氣之中。
去年的時候永安帝和桓王就有意整肅鹽務了,可惜卻被那些百官們推搪掉了,在他們眼中,禮法、人倫,這些東西要遠比區區一個鹽務重要多了。
桓王數次進言都被打斷。
永安帝多次提及也被曹太后和韓大相公敷衍過去了。
可現如今鹽稅的事情一出,所有人的態度便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原本處處和永安帝作對,一直唱反調的曹太后再度恢復了沉默,對于永安帝和群臣們的商討也不再打斷,對于桓王的自薦也不再針對。
滿朝文武,便是那些因為先舒王一事對永安帝心存芥蒂的官員們,此刻也紛紛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