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的也就罷了,那些老兄弟應該會賣我幾分面子,可若是涉及到身家性命之事,若無衛指使的調令,只怕那些老兄弟也不一定會聽我的!”
袁文紹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自嘲,不是他不夠自信,相反,能夠爬到如今這個位置,袁文紹對自己的本事有著足夠的自信,有著清晰的了解。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明白在錦衣衛之中,衛允這個創建者的威望究竟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步。
甚至袁文紹心里頭懷疑,若是有朝一日衛允和當今官家站在了對立面,只怕北鎮撫司和黑甲軍里頭的所有兄弟都會毫不猶豫的站在衛允的身后。
甚至就連袁文紹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在衛允這個伯樂的身后。
想到這兒,袁文紹忽然愣了一下,目光變得呆滯,心中質問著自己怎么會忽然冒出如此大不敬的想法。
華蘭笑著道:“相公自己也說了,在錦衣衛里頭的威望遠遠不如衛指使,那相公又何必如此杞人憂天呢?”
袁文紹抬手握住了華蘭的柔胰,嘆道:“娘子不知,如今朝堂看似平靜,實則已然隱隱有了黨派之分,我雖只是個小小的指揮同知,卻也是朝廷命官!原先太后和官家在政見之上雖多有不和,但終究都是盡心竭力替朝廷籌謀,如今若是帝后爭權,只怕又會是一場動亂。
西北戰事剛定,蜀地亦將將恢復平穩,連番的大戰已然將國庫耗去了大半,大周看似強盛,實則已然是強弩之末,正是需要休養生息,鞏固國力的時候,若是此時再生內亂,只怕又會引來旁人覬覦,彼時內憂外患之下,大周危矣!”
袁文紹的語氣之中透著濃濃的擔憂,跟在衛允身邊這么久了,袁文紹亦早已不是昔日那個有些迂腐老套的忠勤伯次子。
雖然這次太后召他入宮并沒有明言拉攏,可話里話外無不是追憶往昔先帝在世之時,于錦衣衛如何如何,于忠勤伯府如何如何!
遙想昔日真宗之時,袁家獲罪牽連,不僅僅丟了官,就連忠勤伯的爵位也被真宗給奪了去,一直到后來元祐帝即位,從先太后手中接過朝政大權之后,才命人重新審查當年的案件。
這才知道了袁家不過是受了旁人的牽連,其實并沒有觸犯律法。
于是便將袁家給復了爵,還重新啟用了袁文紹的父親,也就是老忠勤伯,讓他去京郊大營帶兵。
元祐帝于袁家,可謂是恩同再造,若是沒有元祐帝的話,只怕現如今的袁家早已不知破敗成什么模樣了。
哪里還有今日的忠勤伯府,袁文紹也斷然沒有機會加入錦衣衛,更沒有機會爬到如今的位置。
而且錦衣衛也是元祐帝命衛允一手組建的,袁文紹能夠爬到如今的位置,雖說和他自己的能力分不開,和衛允的看重和提拔也分不開,但和元祐帝更分不開。
袁文紹心中自然感念元祐帝的恩德,而且對于先前永安帝重新認先舒王為父的事情心中頗為介懷,只是自小便被父親還有所受之教育灌輸的忠君思想讓他熄了這個念頭,沒有過多的往后想。
可現如今,曹太后忽然開始拉攏自己,敏銳的袁文紹自然便從里頭嗅到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氣息。
華蘭顯然沒有想到自家丈夫竟然想的這般長遠。
“會不會是夫君多慮了?”華蘭有些
華蘭并不如明蘭和張氏那般對于朝局了如指掌,可她卻明白自己的丈夫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