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蓋在落款處的大印,那就更簡單了,這世上會雕刻印章的人多了去了,找一個技藝精湛的老師傅,仿著圣旨上面的蓋著的大印再刻一枚便是。
就這么一份假的不能再假的東西,卻讓衛允一路暢通無阻,若不是衛允阻止的話,只怕沿途的各州府還要大獻殷勤呢!
而衛允手中的圣旨,但凡是看過的人,沒有一個懷疑其真假,陜西的一眾官員如是,衛允一路東行所遭遇的官員亦如是。
圣旨便是圣旨,尊貴無雙,這世上又豈會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偽造圣旨,若是事發的話,那可是重罪,無異于謀逆。
沒有人敢做可不代表這不能做,時間百姓愚昧者居多,可也有那么幾個看的明白的,秦末大澤鄉之中的那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不就是最好的寫照。
在旁人的眼中,不論是王則還是黃舟,他們所掀起的叛亂都是大逆不道的,是為天下人所不容的。
可誰又會去細細斟酌,仔細的思考,若非是因為受盡了苦難,若非是因為世道艱難活不下去了,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做這種要株連九族的事情。
衛允心里清楚,這世上沒有千年的王朝,歷朝歷代,哪一個開國的皇帝不是功勛彪炳,文治武功無人能及。
可他們的后代子孫呢?
秦二世而亡,強如大漢也不過數百年的國祚,江山便再度易主,唐朝不強盛嗎?不繁華嗎?可結果呢,也抵不過李唐皇室子孫的折騰,無盡歲月的侵蝕,淪為時間長河之中的一粒塵埃。
如今的大周雖然與衛允所知的宋朝有著本質的區別,可立國也不過百年,重重弊端便彰顯出來了,看似國力強盛,蒸蒸日上的表面之下,隱藏著的,是早已經千瘡百孔的江山社稷。
為何這幾年叛亂時有發生,難道當真是偶然?
在衛允看來,這不過是歷史進程的必然產物!想要真正的讓華夏民族屹立在世界之巔,想要讓這片大陸恢復統一,就必須要變革;必須要為大周未來的發展,尋到一條可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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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五年七月十八,一個注定被載入史冊的日子!
這一日的汴京城,整個上午還是一如往昔般繁華,街上人流涌動,行人過客,士子商賈,往來不不絕,偌大的汴京城,就如同一張描繪著世間百態的畫卷,栩栩如生。
可過了午時三刻之后,就徹底的變了。
原本大開的皇城宮門驟然關閉,城墻之上,一排排甲士手持刀槍,好似在磚石鑄成的城墻之上,又建了一睹鋼鐵城墻。
起初百姓們根本沒有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皇城遠離鬧市,百姓們平日里根本也不會往皇城里頭靠。
可下午的時候,一批批軍隊自城門開入城中,關閉了汴京各門,黑衣黑甲的士兵們接手了汴京各門的防務。
整個汴京城開始戒嚴,五城兵馬司的人手齊出,封鎖了街面,把百姓們都趕回了家中,家在城外的就統一安置了下來。
原本有些擁擠的大街小巷熱鬧而喧囂,可沒一會兒功夫便徹底被清空了,等到了申時,整個汴京城所有的街道之上,除了巡邏的甲士之外,再也看不到半個其他的人影。
一場蓄謀已久的政變進行的十分順利,禁軍、五城兵馬司、還有汴京各處城門的守將,都已經換上了太后一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