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彥腦子再度轉動起來,大司空梁冀本人的資料與其家小的無數資料,在他腦中紛紛浮現。
幾息過后,一份不起眼的資料,便被唐伯彥從記憶深處揪了出來——“五年前,梁冀六十歲壽誕時,酒后失言說他的幼子靈根優異,已被梁家四老祖之一的山河老祖收入門墻,有極大機會繼承老祖衣缽。”
五年前,梁家那位山河老祖就在尋找衣缽傳人,剛剛梁老狐貍卻又故意說山河老祖選定了梁霓裳繼承衣缽,連起來想就有意思了。
原來如此。
那位山河老祖,多半是余壽不多了。
梁老狐貍的幼子,則大概率是繼承山河老祖遺產的主要競爭者之一,可惜競爭失敗被梁霓裳笑到了最后……
“大司空,我的處置公私兼顧,你卻只喝茶不表示,莫不是想讓我改主意?”
某奸相再度露出了微笑,滿臉的高深莫測。
聞聽此言,大司空梁冀端茶的手便頓住了,他詫異的看向某奸相:“伯彥兄你在說什么?為何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大司空,吾侄非凡何時回京?說起來,我已經有十余年未見那孩子了,頗為想念吶——”
某奸相點了題。
“伯彥兄,不管你如何對付康王,我梁家皆兩不相幫,如何?”
大司空梁冀放下了茶碗,臉上的笑容也消失無蹤。
故意露出破綻,都沒能瞞過唐伯彥這只老狐貍,只能再退一步了。
“對付康王?”某奸相聞言瞪大了眼睛,正色道:“我與康王,都是先帝托我之臣,一文一武相互扶持共保大衍、同護少帝,大司空何出此言?”
“是老夫失言了,呵呵——”
大司空梁冀抽了抽嘴角。
你這老狐貍與康王互相扶持?
呸,我信你個鬼!
康王出將東北四郡一去不復返,先帝駕崩都不得返京,你這老狐貍敢摸著胸口說沒有暗地使力?
先帝死時托我四重臣,如今為何只剩你一人穩坐中樞?
中書令黃九真酒醉落水死的不明不白,左將軍夏侯普和御史中丞宋世南相互攻訐被迫告老還鄉,再加上由征東變鎮東的康王田德基……一圈下來,誰得利?
當然,這些沒有實據的事情,大司空梁冀也只是心中暗想,捅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今形勢比人強,沒事兒誰會來招惹唐伯彥這又狠又奸的老狐貍?
真的,若不是事涉幺兒梁非凡以及梁家七房一系的未來,任天塌下來梁冀都不會進魏王府的大門,他是河洛梁家在玉京的話事人,其他世家都看著呢,有些事情……得避嫌。
而既然來了,今天這事兒梁冀便是志在必得,唐伯彥有分析有算計,他何嘗沒有?
梁冀眼神微動,去看唐伯彥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