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
陸哲將一沓紙塞入懷中,走出書房,清涼的晨霧撲面而來。
一夜未眠,不過陸哲此刻并不困倦,交代屬下幾句之后,就離開王府,直奔容家來了。
輕車熟路地進了容家,他本是打算直接去觀瀾院找蘇默和元秋的,但先碰到了正要出門進宮去上朝的容元誠。
“哎!元誠表弟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講!”陸哲一把拽過容元誠拐進了旁邊的小路,徑直往前亭走去。
容元誠擺擺手,示意暗衛回避,他想陸哲應該是審問凌霄和紀舒得到了什么消息要跟他分享。
剛坐下,容元誠便蹙眉,“難道他們交代了舅母是怎么死的?不能跟我娘和金寶表哥直說,你想讓我一起隱瞞騙他們?”
容元誠察覺陸哲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需要保密,難免這樣想。昨日紀舒被帶走的時候叫囂的那些惡毒話語,容元誠不可能忘記。往日這個時候都已起床的容嵐,今日仍舊沒有動靜,容元誠也不想打擾她,知道她狀態定然不好。
對于“若紀茜當年死得特別凄慘,要不要跟容嵐和馮金寶說實話”這件事,容元誠和尤霧夫妻昨夜臨睡前也討論過,并沒有達成一致意見。
容元誠認為不論真相如何,一家人之間不能存在欺騙。但即將當娘的尤霧卻覺得,紀茜若在天有靈,定會希望馮金寶過得快樂幸福,所以不如不說。
一時間,容元誠的心也微微提起,有些擔心陸哲接下來要說的事。
陸哲嘆氣,“被你猜到了。”
容元誠面色一沉,“你能保證審到的就是真相嗎?”
陸哲點頭,“當然,或許我這輩子論武功都打不過蘇默,但就這種事而言,你不應該懷疑我。”
容元誠搖頭,“我不是懷疑你,只是……你說吧,不管真相如何,直說,是不是要騙娘這件事,我們過后再跟姐姐和姐夫商討。”
“怕忘了什么,我都記錄了口供。”陸哲把懷中的一沓紙掏出來,放在了容元誠面前。
容元誠擰眉,“你至于……”
就陸哲的表現和方才的對話,容元誠下意識地認為紀茜是真的死得很凄慘,到了需要瞞著容嵐和馮金寶,否則他們會無法承受的地步。
因此看到陸哲拿出的“口供”,容元誠很無語。那種事,為什么還要寫下來?
“至于。是表妹和妹夫交代的事,我自然要謹慎為之。你先看看。”陸哲一本正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