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湘府將舉行盛大的婚禮,
取消了延后到年底的復雜婚事流程,程序上一切從簡,
有原來的禮部操辦,到后來的兩家長輩籌備,蘇晨就走個過場,
這已經是他作為一個君上最大的讓步。
接下來的日子,方儀獲得可以自由進出城主府的權利,
就像籠中的鳥終于可以展翅飛翔,方儀,又回到了那個曾經的方儀,
但或許很不一樣了,她不再看不慣路上欺軟怕硬的男人,
就像治安大隊長說的,天下不平的事太多,妳忙不過來就別瞎搗亂。
她不再任性而為,似乎也是為了保全蘇君的顏面,開始學起基本的禮儀。
只是這一切對于方儀來說,艱難的改變,變的再好,蘇君也不會再看她一眼。
以前喜歡吹牛虛榮的父親變得沉默起來,手里的請帖一張張放下,
最后只邀請了幾個軍中的將領。
蘇晨經過父母的聯排別墅區時,見有幾個孩子正在玩鬧,
他就是過來遠遠看一眼,看完就走,父母沒事不會找他,他沒有事更不會去登門,
盡管他們是自己的父母。
有些事,藏在心里就好,蘇君會做好一個君上的榜樣,僅此而已。
“舅舅”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突然喊道。
蘇晨沒有回頭,這是外甥的聲音,他以前可喜歡這孩子了,
“別過去,母親知道會責備你的。”稍大幾歲的女孩攔住弟弟,
“可他是我舅”男孩反問道,心里想著為什么別的小朋友都能和舅舅玩,他卻不可以。
“就因為他是舅舅,我們更不能過去,快走吧,別讓他知道母親也來了”
小女孩拉著弟弟的手就往里面跑。
“張軒銘”蘇晨喊道,微微握緊拳頭,
“卑職在”張軒銘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
“將平民蘇玉逐出湘城”蘇晨冷冷說道,便揮袖離去,
他不想再看到這個人,兩人也早在當年大吵一架后斷絕姐弟關系。
湘府建立后,在父母的哀求下,允許她在南市區邊緣的平民區生活,
但是必須自食其力,如果接受父母的資助,或踏足富人區半步,逐出湘城。
剛剛他分明有看到女孩的手上,有一枚紫金幣,估計是他的外公,也就是蘇父給的。
“不可原諒”蘇晨決定斷掉兩位老人的供給,之前給他們的,足夠衣食無憂。
回到城主府,蘇晨召見暫時領事的三叔,
楊弘禮逃會江寧后,政務上沒有人比他更合適。
三叔越來越看不懂自己這個大侄子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做到如此份上。
蘇晨冷冷的說道:“便以年老無能勝任尚書一職,主動去哪個退,薦戶部侍郎衛清風”
“蘇晨侄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這又是讓內務府斷供,又是撤職。”
“再怎么說他也是你的父親,怎可讓他人說你眾叛親離。”
“蘇東來,本君再說一次,先君臣后父子”蘇晨重重將手中的奏章砸在案上,
“有言在先,非本君不告而罪。”
蘇東來氣的一聲不吭就要走,但一想大侄子都直呼蘇東來了,
于是恭敬躬禮道:“臣,告退。”
出門的時候正好遇見工部尚書,也就是蘇晨的二姐夫急匆匆的過來,
蘇東來趕忙攔下,蘇晨正在氣頭上,越是求情越是適得其反。
幾次欲進都被蘇東來攔下,兩人只好去東來居商議對策。
不想兩人走后,蘇晨的母親便是來了,
“晨兒,算母親求你了,大玉就是普通人,你把她趕出城,等于讓她去死啊。”
莫說那城外異獸眾多,蘇玉一個普通人,城外乃法外之地,殺人無罪,怎能得了。
便是能讓她帶些錢財,雇傭一隊傭兵護送還好,這孤零零的一個女子在城外,
想都不敢想,蘇母并非練習大玉,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
“算母親求你了”蘇母淚如斷線,直直的跪在兒子面前,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婦道人家,三個孩子的母親,哪一個都是身上掉的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