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昌聽到這里,心里明白了,早年間大皇子的事情,始終是云昭帝心頭的一根刺,當年其實眾人早就發現了端倪,可云昭帝卻因為想要試探他而選擇了觀望,這才造成了最后的結局。眼前這一位,現在是在后悔呢。
“陛下……這事兒您有沒有同大皇子商量過?”他收起臉上的笑意,認真問道。
“這種事情怎能開口同他們商量。”云昭帝有些不解,他倒是不懷疑許彥昌的用意,只是以他的邏輯,且不說這種事情沒有人會不想,就單說云泱、云洐這幾個皇子,自己父皇給的東西,就容不得他們拒絕,所以此刻他完全摸不到頭腦。
“陛下,恕臣多嘴,您為什么沒有立六皇子為儲君的想法呢?”
“貴妃當年是希望云滄能好生做個賢王,而且老六自己也不愿意……你是說?老大也會有這樣的想法?”云昭帝自顧自念叨著,此時才發現許彥昌話里的意思。
“臣只是猜測,當年大皇子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雖說那事長覺長公主,陳美人同三皇子也有不少罪責,但大皇子畢竟也是有罪的。如今陛下若是想要讓他成為儲君,首先就要把這件事情解決,可就算這件事情解決了,也未必能夠解開大皇子的心結。”
許彥昌瞧著云昭帝衣袖上沾染的墨漬道:“就如同陛下這衣袖上的墨漬,即便它干了之后不會沾染到您的身上,可不代表它不存在。前段時間臣同夫人在邊城視察竹溪的鏢局時,正巧遇見他新招進一個鏢師。那人之前因著家中貧窮,無法養育子女曾偷過旁人的錢財,竹溪特意讓他將錢財還上,又讓他在府衙接受了刑罰,才正式錄用的。說是此番把過去的債都清了,接下來便好好做人了。臣想著,大皇子的事情,也是如此。”
“我反正是覺得大皇子這么多年的日子過下來,應該是不會想要這個位置了。”前頭許彥昌和云昭帝兩人探討的熱火朝天,在棲梧宮中,林郁同南織也在說此事:“你想啊,他如果還有這個心思,這些年怎么會一點表示都沒有,陛下已經給大皇子解了禁令,他也好,大皇子妃也好,在有人陪同的情況下,都是可以隨時出府的,可他卻依舊沒有同陛下說起上朝的事情,這難道不就是個示意么?”
“話雖如此,但大皇子畢竟是陛下的第一個兒子,而且當年陛下也是極盡所能教導的,雖然眼界……但能力還是有的。”
“是,這個確實,還是看陛下如何定奪吧。”林郁瞧著南織似乎是有了想法,也不再多說,畢竟她在家中說話再怎么有分量,如今這可是皇家事,自己又是個婦道人家,還是少說話的好。
南織見著她不欲再說,也不再多問,只將眼前的糕點往前推了推:“想著你許久沒回京都了,這宮中的桃花酥怕是你想得緊,今日特意叫人擺上了,快嘗嘗。”
“多謝娘娘,我正想著這一口呢!”林郁笑了笑,也不起身謝恩,伸手拿起一塊就吃開了。
“今日忘了囑咐你一句,怎得就沒把幾個孩子帶進宮我瞧瞧?尤其是竹幽,我可是想得緊,瞧著竹修那般珠圓玉潤、明艷動人的樣子,想來竹幽也有個大姑娘的樣子了吧?如今可肯許給我們皇家做媳婦了么?”南織笑意盈盈地將心里頭惦記的大事兒給說出來,驚得林郁差點被糕點給噎住了。
她趕忙端起茶碗迅速喝了幾口緩了緩,才開口:“我說怎么這么著急叫著我們回來,在這兒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