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前江余川跟所有人切斷聯系去旅行的時候,手機鈴聲幾乎不間斷的響起。下飛機的時候,手機剛剛啟動,就有無數的電話打了進來。
看著那一連串陌生的號碼,江余川沒有半點兒接起來的**。不過江余川也從來沒有主動摁掉過誰的電話,只是把手機靜音,在等著電話被系統掛掉。
后來直到手機不在響動,江余川也沒有接到自己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打開的電話。
自從江余川告訴自己的編輯說要閉關寫新書,希望不被打擾之后,他的手機鈴聲有日子沒響過了,今天居然破天荒響了兩次。
江余川正趴在茶幾上寫他下一部的大綱,好不容易在一陣冥思苦想之后找到靈感,正在奮筆疾書的時候,電話鈴聲有點不識趣地響了起來。
這是今天第二次有電話打進來,也是第二個陌生號碼。?下午接通的那個電話好歹也是講了有用的事情,所以江余川決定把這通電話也接起來。
按下接聽鍵,江余川對著手機說道:“喂,您好?”
屏幕那邊的人卻好像愣住了,久久沒有回話,只留下一點呼吸聲慢慢回蕩著。
“您好?”江余川加大音量,又問了一遍。
“啊你好。”電話那頭的人終于講話了。
江余川總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隨即又問道:“您是誰?有事情嗎?”
又是一小陣的沉默,對面說道:“我是楊天南,我們見過面的。”
“又出什么事了嗎?”江余川記得楊天南,自己不那么喜歡的吵鬧小孩。
“沒有沒有,”楊天南的語氣有些慌張,“就是上次,在警局審訊室的時候,我說話有些過分了,所以就想跟你道個歉。”
江余川挑挑眉,在審訊室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蠻久了,如果楊天南不提醒他,他差不多快忘記了。
江余川不認為自己是個特別記仇的人。
“沒關系的,我理解你。”江余川輕聲說道。
楊天南此時還站在大馬路上,舉著手機又些焦躁地來回踱步。
雖然說上次王瑾提出他的猜測太過分之后,楊天南一直都挺想道歉,但總是找不到機會。楊天南求了周辭好久,周辭也沒肯把江余川的電話給他。
楊天南總覺得這通電話有點意外,顯得他很沒誠意。雖然這也確實是個意外罷了,楊天南也沒想過這個電話是江余川的。
“你不生氣就好了,”楊天南說道,“那就先這樣吧,再見。”
還沒等江余川做多回答,電話就已經被掛斷。江余川盯著手機屏幕愣神,他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風風火火,大概這就是年輕人吧。
不過既然特意打了電話過來道歉,還算是有誠意了。江余川這樣想。
把手機放到一邊,江余川又開始琢磨起自己的大綱來。
江余川這次又嘗試了新的風格,明明發過誓要做不寫言情的鐵骨錚錚真漢子,現在已經把一部言情的大綱寫的**不離十。
的名字還沒想好,剛剛的思路也不小心斷掉,而且明天早上約了人,江余川直接決定上床睡覺,讓明天的自己來解決這堆事情。
第二天一早,坐在路邊的江余川還在打哈欠,戴了頂鴨舌帽壓住自己到處亂飛的頭發,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如果不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人能讓江余川看到早上七點的太陽。
是江余川昨天接到的第一通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說有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江余川原本以為是詐騙電話,剛想掛斷,電話那頭的人就跟他說事情跟周裘有關系。
江余川本來想當機立斷就沖過去,但是那人說他還在工作不方便,如果很急的話,可以在明早上班的途中帶給他。江余川答應了。
江余川很久沒有在清晨溫暖的陽光下曬太陽了,空氣有點潮濕,里頭透著點青草的味道,連鳥鳴聲都變得清脆了不少。
江余川辦瞇著眼睛,這覺得這是一個很適合睡懶覺的環境。
突然有一輛白色的車停在了江余川面前的馬路邊,車里的人把車窗搖下來,對著江余川喊道:“是江老師嗎?”
突然被人叫醒,江余川急忙站起來迎過去,一面回答著:“我是。”
來著看著他笑笑,隨即回過頭從副駕駛上拿出一個文件袋來遞給江余川,說道:“我昨天幫周裘教授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這些東西,跟學術無關,大概都是他自己的東西。”
江余川一邊伸手接過一邊說:“謝謝”,瞄向對面那人的手的時候,江余川總覺得他好像帶了一層薄薄的手套,隨即又問道:“你為什么會聯系到我,不應該先聯系親屬嗎?”
“我聯系過了,只是沒得回復,”那人說道,“所以我就找到了你,我知道你是周裘教授很好的朋友。”
“哦哦這樣,那謝謝你。”江余川把文件袋打開看了一眼,只是幾張寫了字的紙,“對了,我該怎么稱呼你?”
那人還是在笑,但又像是在猶豫,稍微停頓了一會,說道:“我叫李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