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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衍一回到府上,春雨便從一棵樹后面跳了出來叫住他。
“薛護衛,你終于回來了!”她眉眼歡喜道,“我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何事?”
薛衍神色淡淡,視線從她髻角上的一朵小粉花處移開。
“你這幾日都在忙些什么啊,小姐要去城西的一個莊子上找人。”春雨說道,好奇地看著他。
薛衍眉目俊朗,但看上去冷冰冰的,那雙眼狹長,更顯他為人淡薄。
“我在找人。”他說道,“上回把小姐抓走的人。”
春雨聞言驚訝地張大了嘴。
“找到了嗎?”她捋起袖子,“若是把人抓起來,記得帶回來讓我揍一頓!”
居然敢假借周公子的名義把小姐騙走,嚇得她們驚慌失措。
“對了!還要掐他們!誰讓他們敢對小姐動手!”
她想起那日小姐脖子上的傷就特別生氣,氣呼呼揮舞著手臂。
這架勢就好像她能把別人打得落花流水。
薛衍抽抽嘴角,木然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古怪。
“……已知道他們的蹤跡。”他說道,“他們出了光州,在去往益州的一個破廟里。”
跟薛護衛說話就是好,她問什么薛護衛就會回答什么,哪像阿林,生怕自己多知道些東西似的,要她絞盡腦汁地問,他才會回答。
真是人與人之間有很大的不同啊。
春雨想到這里,看著薛衍越發的喜歡。
“出了光州,也好。”她笑著說道,“最好再也不來光州呢!也省得看見他們心煩!”
一下子說要抓他們回來,一下子又說再也不想看到他們。
饒是薛衍也覺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究竟要抓回來還是不要抓回來?”他問道,眼里產生了一絲疑惑。
“不用了。”春雨揚眉一笑,“替小姐出出氣就行,薛護衛,最好把他們狠狠地打一頓,讓他們一聽到小姐的名字就害怕!”
薛衍“哦”了聲。
“明日我得出府一趟,你務必讓小姐留在府上。”他說著,臉上表情逐漸凝重,“莫要讓她出門。”
春雨聽話且激動地點頭。
這大概是薛護衛跟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她再怎么樣也得做到。
“明日我定半步不離小姐身邊,若是有人找她我也不讓她出府,哪怕真的是周公子!”她抬手保證道。
這番話讓薛衍聽了很滿意。
他表情雖不顯,但給人感覺他的冷冰冰已有所緩和。
“好。”他說道。
春雨笑盈盈地看著他,眼里歡喜。
“那我先回去了,我還要給小姐答復呢!”
薛衍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頭提醒她頭發上掉了東西。
春雨左摸摸右摸摸,最后才發現是一朵小桃花。
應是方才經過那片桃林時樹上掉的。
她把花拿在手里,朝他揮揮手。
“謝謝你的提醒,薛護衛,我真的要走了!”
薛衍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
……
已到四月底,再過上些日子就要入夏。
天不再像先前那般冷,冷得刺骨,而是溫溫暖暖,曬得人身上都暖洋洋的。
李明韞躺在院里的靠椅上,頭頂蓋了一個大帷幕遮擋太陽。
她手里拿著一幅畫,是上回姚浦落下的,那張側妃畫像。
畫上之人,真的和她挺像的,尤其是眼睛。
她透著光線瞇著眼看畫中之人,細細打量她的面貌。
她,是成王側妃,也是母親妹妹,那當年一事,又該如何解釋?
還有,她為何會認識成王,還跟他回了京城,成了他的側妃。
她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啊?當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叛國,心里在想著什么呢?
受不了那樣的打擊吧?
母親說過,她最會打抱不平了。
所以那時候才會那么傷心,害得自己……
“唉。”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秋晴正逗著小灰和小白,聽見她如此泄氣的嘆息,忍不住問道:“小姐,是發生了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