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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韞沉默著從屋里走出來。
聽了薛衍一番話,她有些明白了,姨母當年還是去了閩州,甚至,往更西邊的州縣過去了。
至于為什么會遇上薛一鑒,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他們說薛衍待在他們身邊有危險,還把他送走。
可他們,究竟有什么危險呢?
據她所知,姨母就與那賀公子有糾葛,但那時候,姨母在天下人眼中已經被山匪所殺,賀公子也不會追著一個已死之人不放。
那她還能遇上什么危險啊。
所有的事一個接著一個,串成無數個疑問,在她的腦海中盤旋,猶如愁思,猶如滔滔江水,不會斷絕。
她垂著頭走了一段路,差點撞到了剛打算進院尋她的李護衛。
原來她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院門口。
“小姐,天色不早了。”李同邊說邊后退兩步,“我們該回去了,再晚些,夫人該擔心了。”
“是該回去了。”李明韞說道,看著他一笑,“等很久了吧?我也沒想到今日會出來這么久。”
她笑得有些歉意,似乎覺得自己耽誤了太多時間。
李同忙搖頭。
“不久不久!”他既高興又激動,“多謝三小姐關心,屬下才覺得過了一眨眼的功夫呢!”
李明韞笑了笑。
“我去叫春雨,我們這就回府了。”她說道,轉身往屋里走。
此時歐陽大夫不見人影,空空如也的院子里,除了陣陣藥香,唯有她的腳步聲。
李同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呵呵笑,摸摸后腦勺。
他一轉身,發現那藥童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他身后,一道異樣的目光直直地打量他。
“這位小哥,你要做甚啊?”他捂著自己的心頭,顯些被嚇得跳起來。
藥童睨他一眼。
“我把你看成先前的一個病者了,那人除了喜歡獨自一人傻笑,其他什么也不會。”
他說完,緩步走向那邊的桌子,低下頭擺弄那些已快曬干的藥草。
好像他并沒有說什么無禮的話一樣。
李同咬著牙對他若無其事的背影揮了揮拳頭。
這藥童居然說他是傻子!
他不就是對著三小姐笑嗎!府上比他夸張的人多了去了!就比如后門那個聒噪的門童,見到三小姐不知道笑得多諂媚!
“李護衛,你怎么了?”
一道疑惑的聲音傳了過來。
春雨皺了眉走上前問他,眼神狐疑。
李明韞聽聞也看向李同,就見到他慌忙收斂了咬牙切齒的表情轉而露出笑意。
“三小姐,春雨姑娘,我沒事。”他說道,偷偷瞪那藥童兩眼。
那藥童不知是察覺出來,還是怎么的,就往這邊走過來。
他腳步帶風,看也沒看李同,對著李明韞一笑。
“明韞小姐,師傅叮囑小的給您的香囊。”他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三個荷包,恭敬地捧在手里遞到李明韞跟前。
李同在一旁不屑地撇嘴。
這和他有什么區別,還不是和他一個樣!
李明韞接過香囊,交給春雨。
“歐陽大夫呢?”她問道,“歐陽大夫去哪里了?方才我還聽見他在院里說話呢。”
“師傅出門了。”藥童耐心地跟她說明原因,“邵大人譴人來請他去趟書院,說是書院里的一學子與人發生沖突,頭部受了傷。”
這話一出,李明韞還沒有什么反應,倒是春雨先白了臉。
“小姐,那個人,會不會是……四少爺啊?”她說道,捂著嘴巴,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不是。”李明韞搖了頭,一副絕不可能的模樣,“說四哥與旁人發生沖突我信,但還被打傷了頭,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