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三哥怕是遇上事了。
李明韞搖著頭垂下眼眸。
歐陽顯見她不答話,便說道:“明韞小姐也不用太過憂心,如今李侍郎還未得尚書一職,太子也只是在考慮,并未真的付諸行動。”
“說實話,我有點心疼我三哥。”李明韞露出同情的表情,“若是讓他娶十五公主,他肯定不愿意的。”
別人說什么“定國公世子放著公主不娶,還逃婚,簡直是蠢才”,但她不那樣認為。
定國公世子逃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不然一個身份尊貴的公主嫁給他,他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逃呢?
很顯然,娶十五公主比丟腦袋更可怕。
歐陽顯“咦”了一聲,一拍椅子說道:“對啊,也不是非要讓清河郡王娶妻啊,十五公主是與太子關系最親的妹妹,她與李府公子成婚,太子目的也能達到。”
十五公主前些年寄養在皇后處,與太子勝似親兄妹,她的夫君,自然被別人看作太子一派。
“什么……”李明韞低低自語。
她在心里想道,歐陽大夫想的還是清河郡王嗎?可兩個姐姐婚事都已有著落,大伯沒有別的女兒了啊。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捏了捏扶手,感到一陣冰冷。
該不會,是她自己吧?
可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她不相信。
先不談別的,單單說家世,她就不可能嫁給清河郡王。
她只是光州長史的女兒,雖有個得陛下信任的大伯,但畢竟只是他的侄女。清河郡王是太子唯一的兒子,皇室中人……
而且,最關鍵的事,她是成王的女兒,按照關系,她應該稱清河郡王一聲哥。
她怎么可能和清河郡王成婚呢?
默了一瞬,薛一鑒終于開口了。
“不要胡思亂想。”
他抬眸輕瞥歐陽顯一眼,低低地說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當然不可能。”薛衍也說道。
李明韞點點頭:“是不可能。”
這接二連三的“不可能”,讓歐陽顯也覺得自己多想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我的錯。”他說道。
關系則亂,這句話說的沒錯。
李明韞看著薛一鑒,想了想,她問道:“你早就來京城了吧?有什么發現嗎?”
薛一鑒彎彎唇。
“有一件事。”他說道,“平王與太子不對付,我已經放出消息給他,他若是聰明的話,自然會幫我們查。”
這是一種策略,借助敵人的敵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平王若是知道了當年的事,哪怕只有一點尾巴,都會想辦法把真相揪出來。
因為他知道,這足以讓太子身敗名裂,或者,讓陛下直接廢了太子。
李明韞“哦”了聲。
“聽說平王如今很受陛下信任,他要是查到點蛛絲馬跡,定然會深究。”她說道,又想起了一件事,表情更加嚴肅。
“你們覺得,王大將軍是個什么樣的人?”
“王大將軍?”
歐陽顯詫異她為什么突然提到這個人。
他思考了一下,說道:“其實我對王大將軍也不了解,就知道他憑借著與南蠻的那一勝戰一躍而上,成為大盛最年輕的大將軍,后來又隨殿下征戰西部,在賀州一戰中出了很大的力。”
“王大將軍如今才四十,官已至一品,身份尊貴,手中握有兵權,連定國公都無法與之抗衡。”
在所有人的眼里,王天肖就是天之驕子,朝廷重臣,陛下面前的紅人。
可這樣的人,卻與姚浦有了非同一般的聯系。
李明韞肅容道:“我見姚浦時,他手里有一幅畫,是我姨母的畫像,可我偶然得知,這副畫是從王大將軍手上拿過來的。”
她有預感,這兩幅畫,是同一幅。
她不會想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