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同樣有幾個年輕人在樓下較量投壺,他們相互之間看不順眼,氣氛緊繃著。
其中一個人雙眉緊鎖,盯著遠處的壺,另一個人恨恨蹬了旁邊的人幾眼,還有一人一臉胸有成竹,一手負于背后,一手握著矢。
周云貞進屋時,便看到許值正饒有興趣地看著樓下的人投壺。
“找我來有何事?”他問道,隨即手搭在許值的肩膀上,自己湊過身看樓下的比賽。
“沒事不能來找你啊?”許值說一聲,撞了撞旁邊人的胳膊,指著那里的幾個人說道,“周五,你覺得這些人里邊,哪個能贏?”
周云貞隨意地瞥了兩眼,呵了一聲。
“你這是讓我矮子里拔將軍?”他說道,“為難我。”
許值哈哈笑了,轉過頭看他。
“不如你去讓他們長長見識?”
“不去。”周云貞斷然拒絕,“這大冷天的,誰吃了沒事做,跟他們玩這個。”
樓下突然一片呼叫,只見一個人未投中目標,灰溜溜地離開了。
場上最后兩人,一個表情胸有成竹,一個面帶忿忿之色。
“是那個人吧,他看起來就厲害些。”許值說道,笑著請樓里的伙計進來,加了些賭注。
周云貞看他這舉動,等伙計離開,他驚訝道:“如今落難了不成?這點小錢也要掙?”
方才進來的伙計說這次的賭注,加起來就兩百兩銀子,分下來也沒多少。
“那是自然。”許值說道,不在意地擺擺手,“我那閑得發慌的娘說,要讓我娶個媳婦,我不同意,她就威脅我說要把我的銀兩都給斷了。”
周云貞聞言取笑他。
“那你比我慘,我娘也跟我提過,但至少我還有錢。”他哈哈一笑,“我的錢如今可是多了去了!”
許值翻了個白眼。
“那是你娘還沒來真的。”他說道,“我估摸著,等我這邊的事一出,你也逃不了。”
定國公夫人和昌平侯夫人是好姐妹,平日里也多有來往,這樣的事,兩人定會通氣。
周云貞思考著,說不定自己的娘已經有這個打算了,正想著如何實施呢。
畢竟他比許值更難管一些。
“許六啊,你可定要多堅持幾日。”周云貞拍拍許值的肩膀。
“晚了。”許值看著他說道,“我已經同意了,在我娘威脅我要把我的銀錢斷了的時候。”
“……”
周云貞錯愕:“那你剛才?”
逗他玩?
許值嘆一聲,深沉地看著他:“我只是提前為我成婚之后的日子做準備,先藏點錢。”
周云貞思緒凌亂。
“這準備是不是早了點?”他說道,一掌拍向許值的背,“你個沒志氣的東西,如今都還不知道自己妻子姓甚名誰,就說這樣的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難不成成婚之后,自己用點錢都不行嗎!那你何必要娶呢!”
周云貞說得振振有詞,許值被他的話說服了。
他一拍自己的腦袋:“對了,我選一個乖乖聽我話的妻子,不就行了!我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連我娘也奈何不得!”
他面露喜悅之色。
周云貞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說得好像你馬上就能找到媳婦一樣。”他撇嘴。
敢情這許值說來說去,還是要娶媳婦。
許值一臉理所當然。
“那是。”他說道,“我娘說了,過些日子在梅園辦個賞梅宴,請一些世家小姐過來……”說到這他話鋒一轉,“當然,也會請你,戚七他們過來。”
“……”周云貞無言。
什么叫也會請他們過來?難不成他們這些兄弟就是擺設,專門來看他選媳婦的?
“就當是個普通的宴會,隨意就行。”許值說道,“你們可不能不來!”
周云貞“哦”了聲。
他還真不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