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城的一處府邸。
太陽高高地掛在天上,金燦燦的光線灑下來,鋪在房瓦磚墻上,給整個院子踱上了一層光輝。
光州的冬日,一向如此,如同初春暖陽高照。
院子里靜悄悄的,丫鬟不見人影,小廝沒有蹤跡,只有木著臉的阿林站在屋前,他神色平淡,像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
屋內,李志淮正喝著熱茶,對面坐在的人雙眉緊鎖,一雙銳眼里透出沉重。
“邵大人,喝茶。”李志淮說道。
面前的茶熱氣騰騰,在這微涼的屋內顯得十分溫暖,但卲祁之卻是搖了頭。
“茶,邵某就不喝了。”他說道,神色稍緩,看著李志淮問,“李大人可知近來有京城來的人在查李府?”
卲祁之畢竟在京城待過很多年,對于京城里的人還算比較熟悉的,即使是一些不認識的人,稍稍有些眼熟他就能察覺。
這次他便是發現了一隊從京城來的人馬偷偷在查李府,準確的說,是李府的二夫人和三小姐。
這讓他不得不警覺起來。
他既知曉李三小姐的身份,就一定得護她周全,護李府周全。
“知道。”李志淮說道,笑了笑,表情溫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端了茶再喝上一口,然后看著卲祁之說,“之前是姚浦,然后是郁步封……馬上還會來別的人。”
這語氣一點也不焦急,仿佛在說一件平常的事,卲祁之驚訝他的淡然,忍不住問道:“李大人不怕被他們查出什么來?”
那些人都是太子的人,而他們如今最大的敵人,就是太子。若是太子真的查到小郡主的身份,他們可不敢保證太子會對小郡主做出什么樣的事。
趕盡殺絕這件事卲祁之并不是沒見過,所以他比較擔心這一點。太子既能做出當年那件事,他們就不指望他能手下留情。
“查出什么?”李志淮一笑,經歷了這幾個月的事,他早就不會像第一次見到姚浦時的那般擔憂和懼怕。
他是這個家的頂梁柱,是夫君,是父親,他若是怕了,那他妻子和孩子豈不是更加害怕。所以他不怕。
“姚浦已經死了,郁步封也已經離開,太子的人一無所獲,即使再來別人,我也毫不畏懼。”李志淮說道,語氣沉穩,“邵大人,你難道覺得,太子能如先前對成王府那樣對付我們李府嗎?”
“太子已經被平王壓過一頭,此時已自顧不暇,他再想趕盡殺絕,又豈是易事?”
“邵大人,我們都能猜到,陛下如今還沒動身去安山,是為了什么。”
這最后一句話擲地有聲,聽得卲祁之心頭一震。
“李大人,你……”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