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白虎撲過去,把幾個官兵的馬給驚著了,馬兒瘋了似的到處跑,只有囚車留下來了……”
“那白虎可兇了,張大嘴巴能把一個人吞進肚中,要不是有木頭擋著,幾個山匪估計幾口就被白虎吃掉了……”
茶樓里,幾個人圍在一起切切索索地說著話,一名中年男子被圍在中間,配合著動作把他看到的情景說給大家聽。
“那幾個山匪怎么樣了?被吃了?”其中一個人驚訝地問。
“就差一點。”中年男子留著短胡子,摸一把刺到自己的手,他順便又端了杯茶,碰了碰茶蓋,“把其中一個人的胳膊給咬下來了,血流了一地,那人哭爹喊娘的,最后疼暈過去了。”
眾人嘩然。
“怎么只咬了一個人的胳膊啊。”有一個人不太滿意,“這幾個山匪作惡多端,我還當真以為老天開眼,派白虎來要他們的命呢!”
“那白虎平日里是聽話的,剛巧就那時候發了狂,它咬了山匪的胳膊后,就變得異常乖順。”
“官府追究此事嗎?虎咬傷人不是小事。”
“怎么不追,當然要追責的,只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白虎的主人花了很大一筆錢財,賠了人家胳膊,官府就覺得這件事無關緊要了……”
“總歸只是一個山匪,人人得而誅之,大家都樂見其成……”
李明韞坐在一旁,小口抿著茶,靜靜地聽著,一旁的春雨捂著胸脯,臉色依舊發白。
剛才白虎咬人,她們就在現場,親眼看到那只大白虎齜牙咧嘴地把山匪的胳膊一口咬斷,血淋淋的,可怕又驚悚。
“有人做了手腳。”李明韞低聲說道。
“誰?”春雨眼睛睜大。
“不知。”李明韞把茶杯放下,起身離開,兩個人出了茶樓,都不約而同看了眼前方路口,剛才發生的事觸目驚心,以至于她們都能準確地找到地上的那灘血跡。
薛衍從一處走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是人為。”
“那是誰呢?”春雨不似剛才那樣震驚,“你查到了嗎?”
“白虎的主人交了錢就和同伴拖著車離開,他們往城外去了。”薛衍說道。
若說是巧合,白虎突然發了狂,倒也說得過去,但剛好就在囚車經過之際咬了囚車里的犯人,這就不合時宜了。
“說是人為的,但為何只是傷了手?那白虎明明可以把山匪給咬死的。”春雨不解。
李明韞目光放在遠處:“若是咬死了人,事情就不會這么容易解決了,以命抵命雖不適用于所有場合,但會給人造成很大的麻煩。那人似乎是知道這一點,才只是小小教訓一下。”
那人不要山匪的命,只要他的胳膊。這樣既不會給自己造成很大損失,又出了氣。
“看來是那山匪得罪過白虎主人吧?”春雨說道。
“這就不清楚了,但這其間肯定是有隱情的。”李明韞看到兩個人提著水桶清理路上的血跡,不想再看。
“我才他們肯定做了很壞的事。”春雨見李明韞準備走,便也跟著。
方才熱鬧的街道此時不復喧囂,空空曠曠的,只有匆匆穿行的路人走著,多數人已經回了家,或者找一處能寬心的地方,告慰自己受到驚嚇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