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韞走在街上,莫名覺得有幾分蕭條。風吹著她的面紗,吹來淡淡清香,是脂粉店的香味。
又穿過一條街道,周圍才慢慢熱鬧起來,這兒路更加窄,馬車不容易過去,只有行人。
他們走到一個拐角,對面走來一伙氣勢洶洶的人,為首的一個男子挺著胸膛,一臉傲慢,后面跟著的應該是他的手下,表情恭敬。
幾個人走進一家店,二話不說直接一通亂砸,桌子椅子全部砸飛,那店家年紀較大,害怕得躲在角落里,連求饒也不敢。
店里的人沒吭一聲,要么跑著離開,要么也躲起來,好像對此事已是司空見慣。
砸了店,那男子舒坦地拍拍手,一臉笑意地帶著手下離開,只經過店家的時候狠狠地吐了口口水,吐在店家的臉上。那店家不敢啃聲,已經面如死灰。
人一走,店鋪的一個小伙計走上前來把店家扶起來,一臉羞愧和無奈。
“貴叔,您沒事吧?”
“沒事。”叫貴叔的店家深深地嘆息。
路人出于同情也駐足,李明韞三人跟著他們一起進了店。
這店里多是些字畫,砸了著實可惜。
“方才若是那只白虎跑到這里來就好了,那董家少爺肯定逃不了!”有人突然來了這么一句,一時間周圍沉默。
貴叔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嘴:“這是我的命,我得受著。”
“可就任由董家少爺欺負人嗎?”小伙計掩著發紅的眼睛,“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貴叔,我們可經不起這折騰了。”
“你們不能報官嗎?”春雨忍不住出了聲。
“報官?”有人嗤聲,看春雨一眼,“姑娘你是外地人吧,董家少爺背后就是官!”
“董家少爺是鄭知府的小舅子,鄭知府可會抓自己人?”
“怎么不會?為官之人當大公無私。若是親人真有不當之處,該抓!”春雨脆生生說道,一臉的正義。
“說是這樣說……”貴叔搖頭嘆息,“罷了罷了,都是我的不是。”
“那件事根本怪不得貴叔!”小伙計說道,“見死不救才是錯,貴叔做了該做的事,是董家少爺小肚心腸!”
貴叔臉色一白,立馬呵斥他:“莫要多說!”
“快說快說!”春雨不耐煩了,皺眉道,“有事說事,我們大家伙也能幫幫你。”
歪歪唧唧的,被打了都不反抗,春雨就不喜歡這樣的老實人。
“不就是攪和了董家少爺的好事,有什么不敢說的。”有個知情的男子說道,“董家少爺看上了一個姑娘,想得到她,結果那姑娘抵死不從,這被貴叔看到了,貴叔幫了那姑娘一把,把人放跑了。”
“這是董家少爺的不是,與貴叔何干。”春雨憤憤不平,“他還怪你多管閑事不成!”
“都知道是他的不是,但沒人敢說。”貴叔一直嘆氣,了無聲息,“鄭知府是個護短的,只要他小舅子沒殺人放火,他就會護著他。說實在的,若是他真殺人放火,我們又能如何。民,斗不過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