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酷暑,天氣悶熱中帶了點涼意,尤其是日光薄弱的山間,更是開始涼快起來。要是下了雨,空氣中濕答答的,被風一吹,涼爽萬分。
喪膽進了趟城,特意給兄弟們打了上好的酒釀,這些天大家都處于緊繃狀態,如今官兵無暇顧及他們,倒樂得自在。
“來,喝酒!”喪膽讓小弟挨個倒滿酒碗,“今日這酒,管夠!”
喝酒是一件舒心的事,這么多人一起喝,十分熱鬧。江燦最喜歡熱鬧,立馬端起酒碗敬大家,再一口飲盡。
“好!江燦,我敬你是條漢子!”聞風拍桌叫好。
山匪們誰也不拘束,都紛紛大口喝起酒來,連趙隨安也豪氣地喝了一壇,他喝酒時臉上始終掛著倨傲,這讓眾小弟不敢多勸他,只有聞風和江燦“膽大包天”一個勁地讓他喝酒。
“來,老大,干一個!”
“趙老大,干一個!”江燦也附和道,端著一碗酒一臉的嚴肅,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們馬上要歃血為盟。
趙隨安看了他們一眼,接過酒碗一口飲盡。
喝酒就圖個暢快,江燦見離他隔了一個位置的炭炭滴酒不沾,不免有些掃興。
“來,炭炭,喝一碗,這酒夠勁!”
炭炭擺手:“我不會喝酒。”
“喝一杯,我給你倒!”
“我不會喝酒。”
“喝一口!”
“……”
喪膽看不過去了,走過來奪過江燦的酒碗,“行了,炭炭從沒喝過酒,我替他喝。”
“呦。”江燦哈哈笑了,倒也沒再堅持,“行,不喝就不喝。炭炭,你多吃菜。”
炭炭靦腆地笑了。
他看了眼眾人喝得興致高昂,想到自己心中還藏著事,就忍不住拉了一下準備走的喪膽。喪膽低著頭詢問他:“有事?”
“嗯。”炭炭老實點頭,看了看周圍的人,沒人注意他們,就說道,“歐陽大夫怎么樣了?”
喪膽深深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沒事,他在鄭府好好的,鄭尚言沒有懷疑他。”
當天晚上喪膽和趙隨安去鄭府后門,就是歐陽大夫開的門,還是怕他被鄭尚言懷疑會性命不保,喪膽就特意去打聽了一下,得知鄭尚言并沒有因此事懷疑歐陽大夫,只是,他把府里的管家關了起來,對外說管家有通匪的嫌疑。
炭炭不關心別人,就關心歐陽大夫,聽說人沒事,他放下心來,笑了笑:“沒事就好,我還指望歐陽大夫教我醫術呢。”
“會有機會的。”喪膽笑著說完,繼續和兄弟們喝酒去了。
酒余飯后,山匪們醉成一團,趙隨安抿著酒,看了眼門口沉默無言。
默了默,他站起身,走出大門。外面的天被高高的樹枝遮蔽,樹影稀稀落落,林間翠鳥輕鳴,風聲依舊。
趙隨安牽了馬,踱步到門口,翻身上馬往山下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