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魏宿的手下上前攔住女子,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地拔出劍來,要是女子再上前一步,估計就要出手阻攔。
擅闖公堂可是大罪。府衙的人都在想,這女子究竟是什么來頭,竟然……他們看了眼門口,有些了然,女子并沒有闖,是百姓們自己讓路的,而且,她并未走進公堂,只站在一步之遙的大門旁。
劉泉此時因為魏宿已是心煩意亂,見此情形頗為無奈,想出口讓下屬把女子帶下去,但女子卻開口說話了。
“民女,歸辭。”李明韞跨過門檻,走進去一步,聲音泛著冷意,“為狀告鄭尚言與山匪合謀殺人而來。”
這話如一顆巨石落入平靜的海面,濺起驚濤駭浪,公堂上的人無一不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百姓們更是驚呼不止。
殺人啊!方才鄭尚言才說自己沒有害人,如今就有人告他殺人……
大家看著鄭尚言的眼神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這下看他怎么辯解。
這時候,大家根本沒有細細想女子的話,只覺得,只要有個由頭讓鄭尚言認罪伏法就行。
劉泉心里一驚,眉頭緊鎖地看了女子一眼:“殺人?”
“對。”李明韞不慢不緊走上前,在鄭尚言旁邊跪下,一雙兇狠的眼睛瞪著她,但她絲毫沒受影響,叩了頭,聲音埋在了地底下似的,“鄭尚言,是殺害陳恪大人的罪魁禍首。”
說完,她的頭更低了,別人不知道她此時是什么表情,但從她單薄的背影可以看出,她很悲傷。
“陳恪大人?”劉泉還沒說話,下面做記錄的判官失控站起來,為了怕自己聽錯,他再問了一遍,“你說,是陳恪大人?”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不發出一點聲音,盯著女子目不轉睛地看,生怕自己錯過了什么。
一聲嘆息經久不絕,李明韞抬起頭來,眼神是隱忍的平靜:“是,當年的閩州知府,陳恪大人。”
這件事太令人震驚了,以至于大家都在心里重復她的話。鄭尚言是害陳大人的罪魁禍首,鄭尚言害了陳大人……
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看向跪在地上的罪魁禍首,只見鄭尚言臉色蒼白到沒有絲毫血色,一臉的不可置信。
“哦?”魏宿淡淡地看了女子一眼,冷聲道,“你有何證據?你說鄭大人殺了人,他就殺了人嗎?”
李明韞就不怕證據,公道自在人心,鄭尚言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她不會讓鄭尚言好過的。
劉泉此時已經回過神來,看著女子有些擔憂,怕她一個小姑娘被嚇唬一下就不敢出頭了,也怕這小姑娘和鄭尚言有深仇大恨但缺乏證據然后被魏宿的人教訓。能獨身一人站上公堂狀告鄭尚言,實在厲害,他佩服至極。
不過……劉泉又看了眼女子,莫名的,他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但女子蒙著臉,他一時也難以肯定,只能作罷。
“民女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