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感覺不到兩個男人沉重的心情,如今,她看到的,總是明媚的天空,自由自在飛翔的鳥兒,還有春暖花香。
她不再需要逼著自己去算計,去汲汲營營,強撐著無情的面孔去報復那些傷得她體無完膚的男人,也不需要撐著滿身的傷痕去保護別人,努力去活,最終卻還是墮入無底的深淵,粉身碎骨。
再也不需要了!
沒有責任,沒有傷害,桃夭只是桃夭,單純自由的桃夭。
燕初指尖不斷地發顫,強大如他,卻幾乎忍不住一聲哽咽。
善善,對不起,對不起,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忘記你、沒有你的日子,太冷太可怕了,你能不能再看看我一眼,能不能讓我留在你身邊……很愛很愛你,可卻也傷你最深。
善善……善善……
桃夭似有所感,轉眸去看燕初,鳳眸純粹無暇,無恨無厭惡,也無半分在意,陌生到燕初所有的妄想在一瞬間悉數崩潰。
神祖強大無比,不生不滅,縱然曾經的大道,也對祂束手無策,一個念頭毀天滅地,沒有什么是祂不能掌控的,誰也擊不敗祂。
而今,他敗了,狼狽又可笑。
桃夭見男人臉色越來越蒼白,歪了歪頭,問道:“你怎么了?”
怎么說都是幫她看管財物那么久的好人,冷漠無視也太過了吧?
桃夭大美人覺得自己人美心善,做不出這等事情。
不過,還沒等燕初回答,桃夭自己的身體突然晃了晃,軟倒了下去。
“善善!”
燕初驚慌地接住她,不斷地將魂力渡給她,他再承受不起她有個萬一了。
可無論他將多少魂力輸給她,桃夭依舊昏迷不醒,魂體波動得厲害,似乎有隱隱破碎的跡象。
燕初臉色慘白得厲害,猩紅著雙眸看向零和宋夕霧,“她怎么了?為什么會這樣?”
零也擔心著母親,只是比起手足無措的燕初,他顯然有經驗,先將附近被他們兩人破壞殆盡的地方修復,鋪上靈土,宋夕霧將桃夭附身修養的桃樹移出來,讓它扎根在靈土中。
燕初看著那參天大樹,微微一怔,“圣樹?”
只是圣樹怎么會變成桃樹呢?
零淡淡看了他一眼,“是舅舅為了讓母親破碎的神魂能在圣樹蘊養,將圣樹煉制成這樣的,你把母親放在圣樹上就行了。”
燕初垂下眼簾,不發一聲地照做了。
桃夭一回到圣樹,魂體立刻安靜下來,圣樹散發著濃濃的生機,環繞著她,滋養著她的神魂。
燕初站在圣樹下,一動不動地看著安靜沉睡的她。
許久,他啞聲問:“她的神魂,連你舅舅都沒辦法嗎?”
對于燕初的痛苦,零嗤之以鼻,冷冷反問:“你難道不清楚嗎?”
燕初沒怒,“圣樹只能穩住她的神魂,卻沒辦法修復。”
零:“關你什么事情?”
宋夕霧:“……”
宋夕霧扶了扶額,拉了他一把,桃夭還昏迷著呢,至少現在有什么恩怨先放放,這個地方可再經不起這兩位老大的折騰了。
不過,顯然,燕初沒有再跟零起沖突的打算,他只淡淡看了一眼零,“無論你對我有多少不滿,私底下要怎么解決都行,別圖惹你母親憂心,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是沒斷奶的小孩子,天天要你母親操心。”
零:“……”
這死老頭的眼瞎了嗎?
他現在怎么就惹母親傷心憂心了?
這話送給祂不是更合適嗎?
燕初輕易就能猜到他的想法,眸色倏而冷了下來,“先前若非你沖動,你母親至于險些傷勢加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