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深夜，顧思柔才從外頭回來。
路過顧清秋屋門口的回廊時，她忍不住攥緊了拳。
如果不是因為顧清秋，她不至于要像個下賤歌姬一樣去討好男人，在床榻上獻媚。
她自詡清高，今天卻備受侮辱。
這一切都是顧清秋給她的！
“賤人，你等著！”
低聲罵完，拐角處突然傳來顧清秋的低笑，“看來顧大小姐今晚過得不錯。”
隔著這么遠，顧清秋都聞到她身上的酒氣和熏香味，那熏香里還少不了助興的成分。
顧思柔捂住披風，瞪了眼走出來的顧清秋，“你在胡說什么？我現在不想和你糾纏！”
顧清秋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我警告過你，要想多活幾日，就安分些。”
顧思柔忍住怒火，轉頭就走，在走過顧清秋身邊時厲聲說道：“顧清秋，你以為你徹底打倒我了？我告訴你，誰笑到最后還不一定！”
看著顧思柔的背影，顧清秋眼簾微垂，夜風中，她眉宇間透著凜冽。
笑到最后？她不在乎笑不笑，只在乎欠她的都要還！
她容忍楊氏母女蹦跶，不過是要釣出后面更大的魚。
收回目光，顧清秋回到了屋子里。
不同于外頭的寒氣，小白在屋子里用顧清秋熬藥的藥爐煮羊肉小鍋子。
看著鍋子里咕嚕咕嚕地冒泡，她笑彎了眼，又放了一塊肉，“小福姐真厲害，這樣煮好香啊。”
顧清秋反手關上門，立刻將外頭的寒氣隔絕，屋里只剩暖意。
煤球已經在木架上睡著了。
小白給顧清秋盛了碗羊湯，笑瞇瞇地說道：“小姐，喝了羊湯再睡。”
顧清秋很給面子地嘗了口，“很香。”
小白也盛了碗，喝了一大口，燙得倒吸氣，但滿臉都是滿足，“小姐，我們什么時去陵城？”
顧清秋詫異地看著她，“你愿意離開都城？”
小白重重點頭，“小姐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況且小福姐他們也在陵城。”
顧清秋放下手里的碗，開口道：“或許還要過段時候。”
她還沒查清楚王府和她師兄失蹤的事到底有什么關系，百里涼屢次功虧一簣，查來查去，竟然連楚王的面都沒見著。
如果楚王真是個只知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又怎么會如此難查？
是有人刻意阻撓？還是這個楚王本身就有問題？
咕嚕咕嚕的聲音還在耳畔響著，顧清秋起身走到香薰爐旁，在爐子里丟了幾片橘子皮。
清新的橘子香混著極淺的熏香味，在屋子里氤氳開。
不知道的，在想正事的腦子突然冒出簫玄毅遞給她橘子的畫面。
他瞧著吊兒郎當的模樣，剝的橘子卻特別干凈，沒一瓣都是純甜的。
最近怎么老是想到他？顧清秋連忙甩開腦海里的雜念。
突然，瓷器碎裂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小白好奇心重，連忙出去打探消息。
這時候，顧思柔的屋子里，她捂著肚子在木榻上疼得直滾，手邊的瓷碗茶具都被打碎再地。
很快秦氏就被知琴請來。
知琴焦急地喊道：“大夫人！小姐喝了您送來的藥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