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本家的人圍在院門口,雖然是七嘴八舌地相勸,不讓云青林再責打云博年了,可外姓人的村鄰們則干脆直接就鄙視云青林這個老漢,虎毒不食子,他連個老虎都不如。
云青山聽到這這話,正好走到院門口,差點一口氣沒被噎死。連個老虎都不如,那不就是直接罵三堂弟云青林連個畜生都不如嗎?
“住手!”云青山別看歲數大,可身板硬朗,底氣足,這一聲暴喝,震得院里院外的人,都感到身軀一挺,猶如當頭喝棒,震耳發聵般地警醒了過來。
云青林本不想住手,可是面對作為族長的大堂哥,他也不敢不聽話,就悻悻地扔掉了手里的藤鞭,罵了一句“逆子”,才對著大堂哥放開了緊繃著的臉。
“云青林,你想干什么?啊?”云青山這回連三堂弟都不叫了,直接連名帶姓地喝道,“一大清早的,你這是抽什么風?”
云青林剛想申辯說逆子不孝,忤逆了他,他沒辦法才動手的,可是,云博榮作為村正,緊接著大伯的話,公事公辦地架勢訓誡道,“一大早上起來鬧事兒,三堂叔你這是想要把咱們云家村的名聲丟到縣府衙去嗎?嗯?”
云青林的婆娘云賀氏一看村里兩個最大權利的人沒給自家好臉,急忙擠過人群撲到云青山跟前,哭的是鼻涕一把淚一把,連連指責老二博年一家子忤逆不孝,要活活氣死他們兩個老的。
云青山把怒眼一瞪,喝道,“你這意思是說咱們云家的子弟沒有教養,沒有規矩,忤逆長輩是嗎?”
“呃……”云賀氏一愣,她……她沒說云家子弟啊,她說的是自家二小子這個混賬東西,大堂哥沒聽清?
云青山叫人先把云博年抬回他自家去,讓村里大夫,也就是云家的村醫云平,去給他三堂嬸兒好好看看,用什么藥,吃什么,都不要顧忌銀錢,他先墊付了。
云承和云輝,云承媳婦云安氏,云寧氏,則與村里幾個力壯的婦人一起,護著婆婆往自家而回。
大家伙兒這么一折騰,那云博年和羅紫薇就蘇醒了。
兩個人雖然懵愣了一瞬,但是隨著原主記憶的復蘇,就明白了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云博年當即眼珠一轉,爬起身來,到了云青山面前,復又跪下,連連磕頭,口吐悲聲,凄慘地叫了一聲大伯,“大伯,侄兒今日不死,全家有幸茍活,多謝大伯救命及時。
只是,老父老母心意不達,便有不順,作為兒子若是枉顧父母之意,乃是侄兒大不孝。所以大伯,請您做主,請村里各位長輩做證,侄兒愿意將名下那點薄地分出一半,孝敬老父老母,以免二老傷心。”
說到這兒,云博年故意喘息了幾聲,停頓了一下,好叫眾人看清云青林和云賀氏那喜不自禁的嘴臉。
果然,云博年剛把要分自己的那點田地給老父老母的話說出口,云青林和云賀氏就喜上眉頭,一點沒掩飾自己的得意之色。
云青山見狀,氣的直吹胡子,如果場合不對,他非要打云青林幾巴掌不可。
云博年喘息了幾聲,繼續賣苦,“大伯,說實話,誰家過日子不想要清凈些?可我家……我想,將田地孝敬給爹娘一些之后,余下的,就獻給族里吧,也算是全了侄兒對咱們云氏家族最后的一點綿薄之力。”
“博年,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啥?啊?你不過了?”云博榮心疼地叫道。
云博年凄慘地一笑,“大堂哥,您看我現在還有能過下去的日子嗎?爹娘不喜,每每以不孝之罪名想逼迫,哪里還有我云博年一家子的生存之路?
大堂哥,這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爹娘不如意,要打要罵,我不敢說個不字,可再這么下去,我這一家子死活倒也無所謂,可要緊的是,因著我不被爹娘待見,而強加了罪名,受連累的還是云家家族名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