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金駿的工作,楚茜的工作更不好干,需要伺候的是個不能自理并且得了褥瘡的老人,以及一位能自理的老人,她的任務就是伺候兩位老人的一日三餐,吃喝拉撒睡,工資一天三百,管吃不管住。
這兩位老人都已七八十歲,和兒女在一起,孫子孫女已經成家搬出去住了,兒女退休后又另外找了工作,因為家里還有老人,所以沒辦法帶孫子和外孫,在有退休工資的前提下,又找了工作,靠工資和退休金養活父母和支援兒女,算得上很和諧的一家人了。
兩位需要伺候的老年人沒有退休工資,因為不能自理才被兒女接到城里照顧,但因為年老,身體機能退化嚴重,得了褥瘡,褥瘡是不治之癥,也非常難伺候。
楚茜剛開始是拒絕這個工作的,她一聽這條件,就認為這會是個臟亂差的環境,沒想到去了地方才發現人家照顧的很好很干凈,即使空氣中有散不去的腐肉臭味兒,可至少生活的環境還不錯。
這個工作她沒有做過,可對于電視臺來說,是個非常不錯的題材,人家也同意拍攝她每天的工作細節。
三百元不多,但是在這一行,已經很可以了。
楚茜應下了這個工作,在三室一廳的房子里,她不需要買菜逛街,每天就是將老爺子攙扶下樓,讓他自己在小區里遛彎打牌嘮嗑,到點把他接回家。老太太躺在床上,換紙尿褲,涂抹藥水,擦身子,伺候吃東西。
很累,也很辛苦,還有點臟。
好在做飯方面不太苛刻,只需要軟爛可口就行,人家沒有那么多的忌諱,菜和肉主人家會買好放到冰箱,她問老爺子想吃啥,中午做出來就行。至于老太太,現在咀嚼能力已經差不多喪失了,須得將飯菜打碎用勺子喂她吃,吃的很慢,也很少。
眾所周知,褥瘡只要得了,就很難治愈,直至死亡。
剛開始是一小塊兒,后來延伸大片大片,尤其現在還是夏天,即使開窗通風,也擋不住的腐肉臭味。
她在老太太房間工作的時候,是戴著口罩的,但是解開衣服,去換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作嘔,那種味道,比在接觸大體老師的時候,還要難以言喻。
換藥的時候更恐怖,需要將腐肉挖出來,再在上面撒藥粉貼膏藥,她已經人事不知,感覺不到疼痛了。
每天嘴里面喊的就是自己的媽媽,她不知道伺候自己的人是誰,也不認得每一個來看她的人,甚至食物送到她的嘴邊,她都不知道張口,也是喂的次數多了,找到了她想吃的規律,才實行多喂少吃,起碼要保證她喝水、喝牛奶,過一個小時翻個身。
換下來的垃圾,以及身上的污.穢要不停用熱水進行擦洗,身體上有些味道清除不掉,起碼要保證表面衛生的清潔。
這一家是不管住的,老爺子拒絕和老太太一間房,估計是嫌棄味道難聞。
她每天早上七點過來,工作到晚上七點,伺候這家人吃完晚飯才能離開,晚上是老人的兒子和老人一個房間,兒媳婦還要把偶爾帶過來的孫子孫女,至于老爺子,吃完飯,遛彎回來,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幾乎不曾和老太太說過話,甚至有時候還覺得她喊媽媽煩人,拄拐進來呵斥老人閉嘴。
晚上她就找了家便宜點的旅館住下,不過沒有那種五十塊的了,搞價還價要了個六天500元的房間,條件很一般,她只在辦理入住的時候讓他們進去拍攝了下,隨后就拒絕了安裝攝像頭的要求,畢竟她花這個錢,也只是作為遮擋,并不會入住。
快遞公司有包吃包住的條件,尤其他這種體驗式的,人家臨時給金駿找了個床位,兩個人不在一個區,自然沒必要在一起住,也就很好的隱藏了她住在空間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