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晟也聽到了那些人的議論——
“看,掃大街的那個臭老古居然也有人喜歡了,平時看不出來,沒想到有女人收拾之后,長得還怪精神的。”
“對啊,先前怎么沒看出來這還是個小白臉呢,你看那張臉長得俊的,就是這女人長得太丑了,配不上他,”
“雖然長得丑了點兒,可你看,這女的還有自行車,穿的也齊整,條件不錯?難怪平時對誰都愛答不理的臭老古,居然也有求人的時候。”
“誒?他的腿怎么受傷了?難怪最近沒瞧見他,街道辦的人還找他呢,最近廁所沒人打掃,臭死了……,”
……
“那個,你別放在心上,他們就是嫉妒,嫉妒我被人送回來,我一個掃大街的,我,”
“你家在哪兒?”安怡打斷他,冷著聲音問。
“嗯?”聲音別寒風沖散,他沒聽清。
“我問你家在哪兒?”她的聲音有些不耐煩,顯然很久都沒和這些八婆們交流了,如今有些不適應。
“哦,向右直走走到頭,最邊上的那一家就是我家。”
安怡等他重新坐上車,低著頭不說話,因為寒風凜冽,一張嘴就要喝一肚子的冷風,很不舒服。
所以這一路上,他們倆幾乎是零交流。
棚戶區的房子蓋得亂七八糟,有的用木頭蓋,有的用土坯,反正手里有啥就用啥蓋,這里聚集了有城里親戚,卻沒房子,沒辦法才過來蓋房的鄉下人,平時靠給礦上做臨時工,或者鐘點工掙錢過活。
這片區域沒有富人,只有窮人,而且房子都小,每家每戶只允許蓋兩間房,多了不允許。
如果誰家親戚多,只要是投靠縣城的,一律按一家來算,所以,即使脫離了城市親戚,他們照樣住的很擁擠。
這里的房子都有個小院子用來種菜,做飯都在屋子里,沒有油水的年代,絲毫不用擔心油煙問題。
家家戶戶都盤的有炕,沒炕就活不了,誰讓這邊冬天這么冷呢?
因為他家住在風口,所以允許他壘了兩道風墻,風墻里面是他家房子的圍墻,兩間土坯房,一間房雜物,一間住人,堂屋進去里面套間是臥室,連接著大門沒上鎖,只用木頭拴著,所以輕松的推開了。
房子都不大,又低又破,不過從房屋修整的很整齊,還封了窗戶來看,這個人也是擅于鼓搗東西的,最起碼不算懶。
他離開的時候鎖了門,不過這半個月下了兩場雪,如今家門口滿是積雪,凌亂的腳步看得出有不少人找過他。
她將他推到家門口,古晟長腿踩地,拄著拐杖就去開門,不過因為太冷,鎖被凍著了,他隔著圍墻朝隔壁借來了一碗熱水澆在上面,這才把門給打開,因為沒有生火,屋子里并不比外面多暖和,冷颼颼的。
進屋就是亂七八糟的柴火,柴火雖亂,碗柜,切菜板,卻整齊的擺放著,還用盆罩著。
門口就是灶臺,連著里屋的炕頭,炕上角落有兩床被子和一個箱子,正中間擺了一張桌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打掃的清潔工具和撿回來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怎么說呢,該亂的地方是真亂,可是炕上和吃飯的灶臺卻收拾的干凈,作為一個男人來說,也挺不容易了。
起碼做到了粗中帶細。
安怡來回參觀了下,“你家有地窖嗎?儲存過冬糧了嗎?”
古晟點頭,“喏,柴火下面就是地窖,種了蘿卜白菜冬瓜倭瓜,還有一些好木頭,都儲存在地窖里,柴火也不少,夠我用,”
安怡站在屋子里看看,又去門外看看,忍不住嘖嘖稱奇:“你離開半個月,家里居然沒被盜?”
正常寒冬臘月失蹤半個月,都會認為人不在了,那么他家里的東西,總會被一些不安分的人惦記著。
可是從現場看,完好無損,所以安怡覺得很神奇。
然而古晟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他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