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車轱轆的話,安怡這些年不知道聽了多少,耳朵里早就磨出了繭子。
現如今聽膩了,表情也逐漸麻木,誰讓她的條件在眾多女老師中算是好的呢,有車有房,有兒有女,有好工作,一個月四五十塊錢的工資,即使養活六個人,也能過的這么滋潤,誰不羨慕嫉妒恨?
現在家家戶戶都是十幾口子擠在一間二三十平米的房子里,上廁所做飯都用的公共區域,真要有年輕男女要結婚,辦事兒都沒地方去,著實艱難的很,而單位的房子又那么緊俏,不到一定的工齡,根本就得不到。
人人坐公交,地奔的年代里,一個單位的公用自行車數量加起來,可能也沒有五輛,小轎車更是淘汰下來的破的不能再破的車,吃的穿的用的都格外艱苦的年月,安怡家就有兩輛自行車,雖然是破的,可那也是自行車啊,加上他們家那么大的房子,一個人住一間都顯得寬敞,自個兒越是過的不如意,看安怡就越是不順眼。
所以,自從那天她在辦公室懟了幾個男老師之后,就覺得自個兒被孤立了。
好在她最不怕的就是這個,越是這樣,她屬于自己的時間就越多,你不搭理我,當她樂意搭理這些人?
辦公室這種地方,不管在任何單位,都沒有真正的友情,只有用的上,用不上。
當然,她被孤立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她從來不借錢,誰來借都不給。
在她看來,救急不救窮,平時吃個飯你錢不夠了,好,我給你墊出來,沒問題,但是過后你假裝忘掉,不提還的事兒,那至此一次,下次我說什么也不可能幫你再墊錢,我又不是傻子,憑啥干那出力不討好的事兒?
更可笑的是,你吃飯不給錢,還想來找她借錢,你說她能借嗎?
安怡將辦公室的人摸透了之后,就給自己定了個規矩,概不借錢,誰來借都沒有。
高中老師,工資也不算低,平時加各種補助,怎么著也比農民強吧?農民都沒來借錢,你來借錢?
“越有錢越摳門。”就成了辦公室同事調侃她的話,安怡知道也就當不知道。
誰摳門誰知道,畢竟,能坐在這間辦公室,就已經把你劃分為不缺錢的主了。
至于你說你有一大家子要養活,自己月月入不敷出,那是你的事兒,跟她又沒有關系。
憑啥你自己的擔子,要平均分配到別人身上呢?
但你說安怡就真的一毛不拔?
并不,如果真這樣,那她還折騰那么多糧食干什么?不就是為了幫助更多的人?
進入五八年之后,各個單位食堂的飯菜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縮水了。
她知道原因,就會用心的觀察周圍的人,碰到真正需要幫助的孤寡老人,或者孤兒,她都會盡可能的伸出援助之手,她甚至還在孤兒院里領養了五個秉性比較好的孩子,三女兩男,平均年齡還不超十歲,都是父母早亡的可憐人。
但她目光沒有精力帶回家里照看,所以就在孤兒院的監管下,給予他們上學的學費,偶爾還會‘買’點肉啊,糧食提到孤兒院進行發放,去那邊的時候,他們全家都會去,一般上午去,晌午一起包頓餃子,下午玩一會兒就回家。
這種事兒安怡不是每周都去,但一個季度會去一兩次,捐給那幾個孩子的學費,也實打實的落實到他們身上,如今都在縣一小上小學,這些好人好事兒安怡做的并不少,可知道的人,也就是相關人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