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這件事的確是小女的過錯,但兩個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有點摩擦也很正常,我會——”
“你什么意思?”
時惟嗤笑一聲,臉色晦暗如淵,半瞇著的眸子里薄涼且危險。
他握著左腕的手微微轉動,似是要準備動手一般。
于彬的背脊沁出了一層冷汗,到底還是承受不住對方的威壓。
他顫顫巍巍地往后退了退,努力揚起一絲笑意:“時爺,這件事我聽您的,您想怎么處理都行。”
時惟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目光深沉的看著于彬,薄唇輕啟:“如果我要她的舌頭呢?也聽我的?”
這話一出,于彬的臉色瞬間蒼白無比,他的喉嚨好似被勒住了一般,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眼前的男人手段實在太過陰狠,讓他有些后悔莫及。
“時先...時爺,對不起,都是我家念念的錯...她還是個孩子,您能不能放過她?”于母哭著求情,她覺得如果不阻止的話,于念恐怕就真完了。
時惟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轉過身去走到郁芷的身邊,那淬了一身的冷意也在頃刻間消失。
小姑娘剛剛吃完一塊巧克力,唇角還沾了一些黑漬,面色如常,并沒有被他剛剛的那番話嚇到。
時惟在桌面上拿了一張紙巾,動作輕柔地擦拭著她的唇角:“你覺得呢?”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她都能看清他眸中自己的倒影。
郁芷耳尖有些發燙,她不自在地將那張紙巾奪了過來,微偏著頭:“讓她道歉就好。”
她在將于念打到趴在地下暈死過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消氣了。
時惟勾了勾唇:“好。”都聽你的。
聞言,于家夫婦這才松了一口氣,于彬走到兩人的面前,誠懇道:“時爺,郁同學,我先替小女道個歉,一會兒我會替她辦理轉學手續,保證不再讓郁同學心煩。”
與其讓于念以后受人詬病,或是再次惹怒郁芷,造成難以收場的局面,還不如直接給她換個學校。
不得不說,于彬這個辦法當真是妙,既能讓時惟滿意,又保全了他女兒的面子。
“嗯。”
時惟漫不經心地倚在沙發上,無論對方是怎么打算的,他都不感興趣,只要小姑娘開心就好。
這件事就此告了一個段落。
周孝謙見幾人接二連三地離開了以后,整個人才放松了下來。
他蹲在地上,撿起他那破碎的紫砂壺時,心都在滴血了。
還不等他將其收拾干凈,他的手機鈴聲又響了。
周孝謙看著來電顯示,莫名有些詫異:“李秘書,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良久之后。
他掛斷電話,握著手機坐在主位上,眼底劃過一抹深沉。
不解地自言自語道:“那個小丫頭到底是什么來頭?”
先是時惟,而后又是......
周孝謙嘆了一口氣,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你怎么突然會來?”郁芷站在走廊上,仰頭看著他。
那雙清澈干凈的杏眸,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氤氳的光澤。
時惟睨了一眼她的手機,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巧克力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