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芷的思路被他擾亂了一瞬,在回答了那個問題之后,又驀地反應了過來。
她喚了一聲男人的全名,臉上的喜意不知不覺的消失了:“哪里受傷了?”
對方嚴肅的語氣讓聞人澈沉吟了片刻,他下意識的用指腹摩挲著指節,無奈的嘆了一口長氣。
“肩膀。”聞人澈沒再繼續隱瞞下去,但為了讓她放心,又添了一句:“問題不大,過幾天就好了。”
“嗯。”郁芷的情緒沒什么起伏,好似這件事跟她根本就沒有關系。
可若是細看的話,便會發現她眼底夾雜著的那抹冷意。
車內一片沉默,就連氣氛也變得怪異。
坐在駕駛位上的明斧,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那個眉頭輕蹙的男人,好笑的暗自搖了搖頭。
或許只有在少女的身邊,他的臉上才會出現鮮活的表情吧。
“老大,我們去哪兒?”明斧低聲詢問了一句,暫且打破了這沉寂的氛圍。
聞人澈轉頭看向正望著窗外,一言不發的少女,眸色暗了暗,他囁嚅了兩下唇瓣:“阿芷,你想去哪里?”
男人的聲音放的很輕,生怕會再惹得她不快,那只金絲框眼鏡下的鳳眸,也盡是小心翼翼。
郁芷稍稍思索了一下,腦海里閃過了幾個適合談事的地方,殷紅的唇瓣輕啟:“去蘭亭坊。”
墨雅閣內,紅木制的長桌上擺放了一個黑檀的香爐,繚繞的霧茫散在空氣中,帶著淡淡的幽香。
坐在靠窗邊的男人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番包廂里的環境。
他執起桌上的茶杯,在垂眸的時候,眼底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
聞人澈搖晃著茶杯,小抿了一口茶水:“阿芷,你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少女并不是一個喜愛品茗的人,再者這里的雅致環境,也不像是她曾經會經常出沒的地方。
郁芷將先前握著手里的會員卡,隨意的放在一旁:“我開的這張是季度卡,再不用就要過期了。”
聞人澈:“......”
果然是她的作風,一如既往的......節約。
聞人澈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原本他以為是因為那個男人,看來還是想的太多了。
“這次為什么受傷?”郁芷慵懶的倚靠著椅背,白皙如瓷的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
頭頂吊燈的光線照射下來,將她圓潤的指甲,襯的更粉了些。
“處理幾條尾巴的時候,被偷襲了。”聞人澈風輕云淡的一筆帶過,絲毫沒有提及那天所面臨的危險。
他側眸,視線在少女纖細的指節上停留了一瞬,又平靜的移開。
“阿澈,他們還是不死心嗎?”郁芷的面色不由的凝重了許多,那對秀氣的眉里也縈繞著愁緒。
距離那件事發生,已經過了快一年的時間了,整整一年,他都是過著槍林彈雨的生活,怎樣都無法抽身而退。
她不是沒想過讓他放下那邊的一切,可那些人,卻不會輕易的放過他,仿若陷入了一個死循環,遲遲走不出來。
“別擔心。”聞人澈側過身對著她,如晚風般輕柔的聲音,溫柔的想要撫平她心底的縷縷愁緒。
他的眸光堅定,像是久居黑暗中,迫切的想看見黎明一般:“再過不久,所有的事都能解決了。”
郁芷與他對視了幾秒,卡在喉嚨里的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神色帶著一抹擔憂:“傷口別碰水,小心又感染了。”
“我知道。”聞人澈輕輕的笑了,長睫若有若無的撫過眼角的淚痣,妖異又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