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后，溫眠靜靜地盯著墓碑上老人家的照片看了會兒。雖然知道奶奶已經聽不見，但溫眠還是想說些什么。
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大寶也跟著來了，乖順地蹲坐在溫眠腳邊。
過了半晌，她才低低地道：“奶奶，我回來看你了。”
“奶奶，我跟眠眠一起來看你了。”顧燃隨著她說了句。
然后又是安靜。
溫眠就沒再說話，一直安安靜靜地站著。
顧燃側頭看她，小姑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有些縹緲。
他也不打擾她，就陪她安安靜靜地站著。
也許，小姑娘只是想陪陪老人家。
一直到太陽都開始西落，溫眠動了動嘴唇，“顧燃，咱們回去吧。”
“好。”顧燃也不過問，牽著她往回走。
路上。
太陽漸漸西落，大寶乖乖地跟在兩個人的身后。
溫眠突然開口，“顧燃，我剛才思考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顧燃問了一句，側過頭看她。
玫瑰粉的晚霞，落了她滿身，她烏黑的長發隨風吹起幾縷，側面能看到她長而卷翹的睫毛。
女孩兒半咬著唇瓣，猶猶豫豫地問他，“你以后想在哪里發展呀？”
雖然離畢業還有挺遠，但是這種事情，也有必要提前考慮一下。
“應該在京都吧。”不等他回答，溫眠仰著腦袋看他，“你下學期不是就準備在京都創業嘛。”
說到這里，她低著頭，聲音超小，“如果……如果我有點想回禾水呢。”
顧燃還是聽到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親親她的額頭。
“所以你在想這件事情？”低低地笑了一聲，拖長了尾調，“怕我們以后會分居兩地？”
溫眠緩緩地搖了搖頭，“也不是吧。”
只是……
剛才站在奶奶的墓碑前，她突然就有一種想法，以后畢業了要回禾水，就守著奶奶，哪里也不去。
但顧燃既然要在京都創業，那他就大概率會留在京都。
溫眠心中對奶奶尚有愧。
“那是什么？”顧燃挑了下眉，捏捏她的臉蛋，“傻眠眠。”
吐了一口長氣，拖著尾調道：“你如果留在京都，我就留在京都，你想回江城，我就陪你回江城，即使你想回禾水，我也會陪你回來。”
“你記住，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聞言，溫眠先是愣了一下，“可是……”
“可是我不該為你犧牲？”顧燃猜透她心中所想了，笑了下，“這不是犧牲，因為一開始我就想娶你，想跟你結婚，所以我們是共生的，這不叫犧牲。”
溫眠怔了一會兒，一下子豁然開朗。
對啊。
她因為愧疚，想把自己綁在禾水。
可是如果奶奶在世，一定希望她以后過得幸福、快樂，有更好的道路和更好的選擇，而不是為了她，就把自己困在禾水。
想到這里，她踮起腳尖，在顧燃臉上親了一口，終于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顧燃，謝謝你，我愛你！”
每當她深陷泥潭，他總是會拉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