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眠撓了撓頭,總覺得奇怪,但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對勁。
顧燃一直沉默著,靜靜地聽他們對話。
“那……我們什么時候回去?”溫眠舔了舔唇瓣,“出來太久奶奶會擔心的。”
她這話一落,陸鈺和顧燃下意識地對視一眼,眸底都有些慟色。
在溫眠此時的記憶里,陸奶奶還沒有過世。
陸鈺垂了垂眸,“先去趟京都,你頭部受傷了,讓醫生看看怎么樣。”
“啊?”
溫眠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腦袋,上面還真纏了一層紗布。
她越發覺得奇怪起來,“我們到底出了什么意外?為什么我不記得?”
“……”
“車禍。”陸鈺說:“都說了,你傷到了頭部。”
溫眠以為他有點不耐煩了,垂下頭,“哦。”
顧燃和陸鈺帶她回京都見了李教授,給溫眠看過以后,給的建議基本和之前醫生給的一樣。
溫眠的確失去了十六歲以后的記憶。
而且鑒于她的頭部還沒恢復,為了不刺激到她現有的認知,對她十六歲以后的事情,一概不能提。
只能等她慢慢恢復了,才能引導她去恢復缺失的記憶。
“這下可以回家了吧?”溫眠說:“醫生不是說我沒什么事嗎?只要安心休養就可以了,我想回家休養。”
她嘴里的“家”,當然指的是禾水的家。
陸鈺想了想,回禾水也好,最起碼不會和她的認知產生沖突。
她認為她是十六歲,那她根本不記得她已經是個大三的學生,更不記得江城和禾水的一切。
黎多多沒請幾天假,就沒跟他們回去。
顧燃和陸鈺跟溫眠一起回禾水。
下了飛機以后,溫眠終于大膽提出了她的疑惑。
她吞咽一口唾沫,“陸鈺哥,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這次醒來,溫眠好像連性格都變化了一點。
總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
“怎么這樣說?”陸鈺皺眉望著她。
顧燃也沉默地望著她。
小姑娘不記得他了,所以他的存在感變得很弱。
他看似淡定,實則這幾天心里早已經翻江倒海。
一直在想,該用哪種辦法,既不提起以前的事情,又能讓溫眠想起他。
想來想去,顧燃只想到一個比較安全的方法——
重新開始。
就以現在陌生的身份,靠近她,追逐她,直到她重新喜歡他,或者想起他。
溫眠鼓了鼓嘴,“你突然對我很好,怪讓人害怕的。”
她和陸鈺不經常見面,以前見一次,他必定對她冷嘲熱諷一頓。
“……”
陸鈺一時竟然無法反駁。
“我是因為奶奶的囑咐。”他想了想,盡量用沒好氣的語氣道。
時刻記著醫生的話,只能幫她慢慢構建新的認知,不能試圖摧毀她現在的認知。
溫眠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想到什么,她又好奇地看向顧燃,“那陸鈺哥,你這個朋友,為什么一直跟著你啊?”
陸鈺:“……”
他不是跟著我,他是跟著你。
“你不是談了女朋友嗎?”溫眠眨了眨眼睛,“為什么跟一個男生親密到形影不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