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連一個完整的名字都不給自己。
只是走的時候,留下一個Yuan。
元,原,源,緣,或者是媛。
這世界上同音異形字又很多,子修不知道哪一個會是他的名字。
說起來,那人與小師妹還有幾分相像,所以每次陸斐言央求自己幫師父隱瞞的時候,一向恪守原則的她,也會打破了常規。
yuan。
子修又想起那人一臉邪魅的笑容。
雪地里仿佛有個模糊的身影,坐在輪椅上轉過身喊著小和尚,你真純啊。
“師姐。”陸斐言為子修披上了件皮襖,她說:“你是該不會是發燒了吧?臉這樣的紅。”
子修轉身,記憶里的那張臉與陸斐言重合在一起。
她收回了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那人應該不是說自己純潔得像白雪,而是覺得自己蠢的一批。
“我沒事。”子修將皮襖裹緊了些,“倒是你小言,你怎么舍得把頭發剪了?”
師姐倒是很會給自己找其他話題轉移,子修見陸斐言不語,便揣測,“是和里面躺著男人有關?”
陸斐言點了點頭,具體沒有細說。
很多事情即便不說,子修也多少了解。
“你的提議倒是很誘.人。”子修又換了個話題,“如果榕城真有你形容得那般美好。”
“師父他老人家這些年老是出山,不是很明顯了嗎?”陸斐言揉了揉鼻子。
說是修行,實際上還不是怕一個人寂寞。
“如果師父去的話,我也會跟著去。”
子修沒有姓,她的名字都是遠修給起的,師父之于她的意義,更像是父親。
“安啦。”陸斐言像過去一樣拍了拍子修的肩膀,“師父的老朋友都在呢,他心里癢得很。而且,他肯定不會耽誤你的年華!”
子修這下連脖子都紅了。
她不語,夾著皮襖回到自己的房間。
若是出山,會不會重新遇見他呢?
雪山雖然一直下雪,但還有晴朗的日子,俗稱晴天雪。
顧北琛經過一天一夜的施針治療,耳中的淤血基本上已經清除。
陸斐言拔下那些針時,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她屏住呼吸,每取出一根針,她的心就漏掉一拍。
明明五分鐘可以解決的事情,因為太仔細,硬是半個小時才取出所有的針。
“四哥。”陸斐言捂著胸.口,“你感覺怎么樣?”
“你得用最大的聲音喊他!”老人行醫半生,他十分老道地對陸斐言道。
被師父一通說后,陸斐言也明白了。
她得測試顧北琛的聽力,若是聲音低了,可能對測量結果的出來的數據有影響。
“嗯。”
在老人的指揮下,陸斐言提高了自己的分貝,“四哥?”
男人身軀微震,他有些遲疑地轉過身問道,“阿言,你是不是剛剛喊我了?”
陸斐言激動地就快要哭了。
因為激動,所以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在顫抖。
“先別高興。”老人蹙著眉毛,“你再嘗試著用降低些分貝,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