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哥不是已經能聽到了嗎?”陸斐言疑惑。
“那也不好說,是這小子為了寬慰你才配合演戲的。”
顧北琛聽得清清楚楚,要不是看在老人是陸斐言的師父的份上,他早就反駁了。
“聽師父的,就再降低一個分貝,試一次吧!”子修如是道。
心急吃不上熱豆腐,這些道理,陸斐言是明白的。
于是她降低了一個分貝,繼續喊顧北琛的名字。
只是這一次,顧北琛并沒有回頭。
陸斐言有些站不穩,怎么會是這樣子的,她明明都是按照師父教給自己來的。
難不成顧北琛的母親陸清婉也知道顧北琛是這個結果?所以才會篤定他沒得治?
師父與陸清婉的醫術不相上下。
她既然都治不好,顧北琛難道真的治不好嗎?
老人自然舍不得自家徒兒難受,他低頭問顧北琛這樣的狀況維持多久了?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
老人這是進行第三步呢。
不然盲目的診治,反而會砸了自己的招牌。
“差不多快兩周了。”陸斐言用手背將眼淚抹掉。
“還好。”
聽到師父口中的這兩個字,陸斐言原本絕望的世界,仿佛又多了些曙光。
“師父,那他還能恢復嗎?”
老人并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打了個手勢給子修,讓他去取東西。
子修在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個盒子,在陸斐言殷切的目光中,他打開了盒子。
是助聽器。
陸斐言就是不想讓顧北琛這樣,所以才帶他來的雪山。
“現在還有這么個機會。”
剛剛測試的結果顯示E.M雖然震聾了顧北琛,可還有殘留的聽力,不是全聾,利用助聽器,是可以重新聽到這世界上的聲音。
“等明天,你給他戴上試一試?”子修將助聽器塞給陸斐言。
顧北琛今天剛做完手術,還不能立刻就戴上。
陸斐言從地上站起來,脖子后仰,努力地將眼淚島回眼淚。
“阿言。”顧北琛忽然喚了聲她的名字,“我是不是沒救了?”
陸斐言從后面環著他的脖子,聲音悶悶的,“四哥。你放心。就算你這輩子都是個聾子,我也不會嫌棄你。”
她不是沒想過手術失敗后會是什么樣子。
陸斐言只是有點難過,自己引以為傲的醫術,就在這里成了滑鐵盧,連自習喜歡的人都救不好。
“真的不嫌棄?”
陸斐言沉溺是在自己的悲痛中。
顧北琛的話自然也是沒有聽到的。
老人看出了門道,他將陸斐言手里的助聽器奪走,對陸斐言說:“你都不嫌棄他是聾子,這助聽器也別用了。”
“師父。”陸斐言紅著眼,“你.....”
“家門不幸啊!”老人又開始戲精附體,聲音哽咽,“真是家門不幸,白.糟.蹋.了我那些藥草!”
這樣的話騙騙子修還可以。
在陸斐言的眼里倒又幾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