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小言的病是好了。”霍柏年繼續說:“可昨日監控錄像顯示,她站在窗前足足十幾個小時,然后倒在了地上。”
“醫生趕過來時,她雖昏迷,卻一直嘴里絮叨著,這個冬天沒有雪。”
顧北琛聽到這句話,再也繃不住情緒。
傻瓜。
這個冬天沒有雪。
他又不是因為沒有雪,就不要她。
這些日子,他甚至想得很清楚,即使她真的和霍柏年有什么,只要她愿意回到他身邊,備胎就備胎,也沒什么。
只是當真相在他面前揭開時,顧北琛竟難以自持。
“小言昏迷了許久。”霍柏年說:“我不會再讓你見她,更不會讓她繼續再糊涂下去了。”
隨后他進到病房,而顧北琛則是長久地跪在房外。
翌日。
護士過來給他們送早餐,瞧見顧北琛仍跪在那兒,大吃一驚。
“霍先生。”護士走進門遲疑著,“顧先生還在門外。”
霍柏年聲線冰冷,“愿意跪就跪著,小言受得那些苦,又豈是他在這跪上一天,就能解決的?!”
顧北琛這段時日以來,本就沒吃過飯,加上酗酒,多年的老胃病在此復發。
京城
醫院住的大多數是名貴,顧北琛這樣的身份跪在那兒的舉動,很快就傳到陸斐言的耳朵里。
“孽.障!”陸清婉憤然地敲著拐棍,“老四那個逆子,簡直是欺人太甚!”
顧聿軒剛從外面回到家里回來,連忙寬慰調解著:“阿婉。其實這件事情,一個巴掌也拍不響。”
“你究竟是哪邊的?”
顧聿軒立刻說:“我自然是唐家的。”
“別貧了。”陸清婉打斷顧聿軒的深情,“馬上讓小何將那個孽.障給我帶回來,別整日在外邊,丟人現眼。”
“其實有件事情,我調查的時候發現——”
“什么?”
“小言言之所以會住院,是因為小產。”
“什么?”陸斐言坐起來,“她懷了我的孫兒?”
見顧聿軒點點頭,陸清婉問:“這件事,阿琛知道嗎?”
“他并不知情。”
“那就瞞著。”
要是讓顧北琛知道,陸斐言失去了孩子,依自家兒子那份執拗,怕是跪在那兒一輩子,都有可能。
夜是靜的。
何助理趕到醫院,顧北琛還是滴水未進地跪在病床外,他看著心疼,“四爺。老夫人讓我接您回去。”
“不啦。”顧北琛蠕動了一下干裂的唇,他要贖清自己的罪孽,“你回去告訴我媽,阿言還未醒,我不會走的……至于我的事情,讓她不要管了……”
何助理遲疑了些許,終究答應了他的要求。
整整兩日,陸清婉寢食難安。
聽到車子熄火的聲音,急著到一樓的客廳。
回來報信的何助理垂著頭,“四爺不愿意回來,說是夫人還未醒,自己絕對不走。”
這個混賬。
陸斐言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
陸斐言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的自己穿著潔白的婚紗,很快換了個鏡頭,顧北琛紅著眼對她說,你真臟。
她被嚇醒了。
感受到床上窸窣的聲響,睡眠極淺的霍柏年睜開眼睛,“小言。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