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打進屋里,顧北琛似乎喝了很多的酒,盯著她的小腳:“……阿言……你發燒了一天,鞋子都沒穿,是要去哪兒?”
“……我……”陸斐言下意識地就往床上跑,好奇怪,自己為什么有一些害怕。
男人俯身過來,撐著雙臂,“你什么時候,可以讓我省省心?”
是因為奶奶的事情嗎?
陸斐言在高燒昏迷的時候,看到了一位慈祥的老奶奶沖著自己招手,她說:“女娃娃,你長得可真水靈啊。我們家的阿琛……就交給你照顧了……”
她咬了咬唇,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安慰顧北琛。
“……別離開我……”顧北琛放在腰間上的手加強了力度。
此時的顧北琛,脆弱得像一個孩子。
其實人在歷經苦楚時,都需要一個溫柔的人兒,陪伴者,走出困難。
后來,陸斐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睡著了。
再醒來,男人已經從醫院的食堂打來了米粥,“頭還疼嗎?”
陸斐言接過顧北琛遞過來的碗,輕輕地搖了搖頭。
“四哥。”
陸斐言把米粥喝光以后,顧北琛收拾著碗筷。
忽然陸斐言從病床上下來,緊緊地從后面摟住他的腰,“可以讓我去看奶奶嗎?”
碗,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失神的顧北琛彎下腰,在撿起碎片的時候,割傷了手指。
“四哥!”
男人珉著薄唇步步緊逼:“你是怎么知道奶奶的事情?”
“……我……”
陸斐言被顧北琛猩紅的眼眸嚇到了。
若此時,她告訴他奶奶托夢給她,這種話,他會信嗎?
“……做了個夢……”
“夢?”
男人靠近一步,她退一步,最后到墻角,無路可退。
“什么樣的夢?”
顧北琛俊眉上挑,眼底的疲倦,以及薄唇涼涼的笑意。
他的手用力地拍打著身后的墻壁,剛剛被碗割破的手指,血簌簌地流淌著,落在陸斐言蒼白的小臉上。
“阿言。”他淡淡地說:“你其實,早就聽說了是不是?”
聯想起前幾次,她的種種反常,并不難猜她對自己隱瞞。
“為什么……”他歇斯底里地沖著她吼:“為什么不告訴我?”
“……四哥……”顧北琛緊緊地攥著病號服,“……你不要這個樣子……”
“我不要什么樣子?”他的手臂緩緩垂道她的雙肩,幾乎快要把她的身體晃閃了,“阿言。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
雖然,她很想沖著他大聲地說,自己什么都沒有做,為何要受他這么平白無故地被質疑。難道這就是——男人婚前與婚后的區別嗎?
但,現在的顧北琛是脆弱的。
他對親人的那份在乎,陸斐言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她能夠做的,就是這樣,無聲地陪在他身邊,給他一個還算有溫度的擁抱。